六年前，我来到广东，是在广东省的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打工。生在内地的我，从没有见过榴莲，更没有吃过榴莲。那时，我在一高级病区任职。病区里时常飘来一种奇特的香，起初，闻起来好不习惯，仿佛是一堆美丽的花 捂在一起烂了发出的气味。初来乍到，不好意思随便问，闻久了那种味，慢慢闻出了它的香，那是一种让人流连的香。于是，我想认识这飘香的主体。
一天，病区里又飘来那奇特的香，想认识飘香主体的动机，驱使我沿着味道最浓的地方走去，在一病房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带刺的、形状不圆不扁的、似有四分之一茶几大的物体，香气就是它飘出的。我说“这东西不美，但香味让人流连。”病人告诉我，这是一种进口水果，来自马来西亚和泰国，它的名字叫榴莲，叫“流连”？“是的，叫榴莲”。我暗暗的笑了，因为，当时我想到它那种流连的香与其名字是这么的吻合。
病区是高级病区，住这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病人，看病人者，自然少不了送些高贵的水果，榴莲就与高贵挂上了钩，于是，我们谈论的话题也有了榴莲，慢慢，我知道了榴莲不叫“流连”，只是音同字不同。我也知道了一个榴莲三只鸡的说法。据说，榴莲很补，其营养抵得上三只鸡的营养。
日子就在这榴莲飘香中一天一天的过去，病人走了一茬有来了一茬，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没有想去吃榴莲的愿望。也许，是想把这美味留到最有味道的时候吧。
一天早上，我们刚刚交完班回到护士站，护士站飘出了榴莲香，一只大大的榴莲放在护士台下，那只榴莲飘出了沁人肺腑的香，馋得人口水往外冒。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拿来的，不敢贸然动它。有一个护士提醒到：“看是不是18床阿婆拿来的，她今天出院。她刚刚下楼。”于是，护士长安排我去追赶她，我提着飘香的榴莲，从六楼电梯下到一楼，从住院部跑到门诊部，阿婆正在准备上他儿子的车，我叫住了阿婆，阿婆见到榴莲，知道了我为什么追来，她精神地劝我拿回去，并对我说了她对我们全体义务人员的感激，说得情深意切的，我不好意思再推委，说着让阿婆注意休息保重的话语，目送着阿婆离开。
回到护士站，护士长并没有责备我。但是，榴莲让我们为难了，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收病人的礼物的。于是，我们决定分给所有的病人吃（当然我们还是要注意病人的饮食禁忌的）。榴莲足有10斤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拨开了榴莲，它是六个苞的榴莲，每个苞中满满的榴莲肉，淡黄中似乎泛着金色，开苞后的榴莲发醉人的香，让每个人的身上、头上都泛着它的香。我们把榴莲分发给没有饮食禁忌的病人后，没有留给我们自己。那天，我们带着满身满头的榴莲香完成了我们的工作。
在那美丽的海滨城市打工的日子，我最忘不掉的是榴莲的飘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