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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他曾是个单纯热情的大学生;如今却因为6年间多次敲诈事主而被抓获;6年前他曾和女友真诚相爱,如今他的前女友却巴不得早日忘记6年来的噩梦。1日,北京朝阳警方向本报独家披露了这起长达6年的色情诈骗案。 女友“背叛”让他崩溃 1996年9月,年仅20岁的骆鹏从甘肃考入了北京某高校,一个月后他和漂亮的女同学邵亚洁一见钟情,两人还约定毕业后一起读研。为了攒下读研的费用,两人不得不省吃俭用。1998年4月,为了让骆鹏能够安心学习,邵亚洁决定靠勤工俭学去独自挣取她与骆鹏的读研学费,于是她在一家俱乐部找了份为贵宾送消费卡的工作。那时两人在清贫的生活中相亲相爱,骆鹏为了省钱有时一天只花5角钱买盘凉粉充饥;邵亚洁冒着酷暑换乘公交车,连根儿雪糕都舍不得买。 然而仅仅过了两个月,一个偶然的事件改变了两人的一生。一个周六的晚上,外出一天的邵亚洁还没有回来,焦急的骆鹏连晚自习也上不下去了,冒着雨向邵亚洁的宿舍走去。快到宿舍门前时,他看到一辆奥迪车停在了楼门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邵亚洁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拥吻。骆鹏的脑海里顿成一片空白,联想起邵亚洁曾有一次彻夜未归的经历,他愤怒地冲了上去,拦住正要走进楼门的邵亚洁。面对咆哮的骆鹏,邵亚洁只是低头流泪,骆鹏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将邵亚洁甩倒在地,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了邵亚洁的身上。事后医生诊断邵亚洁腰部软组织受损,需卧床休息;邵亚洁则对学校谎称自己被车撞了。而骆鹏则到北京西站呆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时被工作人员清理出候车室,车站不允许有人在候车室过夜。他的心再一次感到了疼痛———那一夜邵亚洁彻夜未归,回来后她说自己在西站候车室坐了一夜。 从西站回来后的骆鹏精神几乎崩溃,他变得无法控制自己,常常为些小事责骂、殴打邵亚洁;打过之后又后悔不已,只有靠不停地吸烟来麻醉自己。面对骆鹏无休止的责骂和毒打,邵亚洁坚定地提出了分手。骆鹏又是痛哭又是下跪,总算换来了邵亚洁的原谅。但面对歇斯底里的骆鹏,邵亚洁从内心感到恐惧,她尽量按骆鹏的意愿做事,这让骆鹏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频频“借款”体验豪华 转眼又是一个新学期。一天傍晚,邵亚洁的呼机响了,原来是她过去的一位客户、某公司经理陶沙。回电话时,陶沙对邵亚洁关怀备至,并表示如果需要钱他可以帮忙。一直跟在邵亚洁身边的骆鹏听了这些话后突发奇想:何不让邵亚洁以经济紧张为由,向陶沙借点钱呢?即便对方不给,也可以让邵亚洁受点教育,明白这些富人只是在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于是他让邵亚洁向对方先借3000元,邵亚洁刚刚表示反对,立即招来了骆鹏的拳脚,邵亚洁只得违心地顺从了骆鹏。 第一次顺利地借到了钱,骆鹏一下兴奋起来,两人一起逛商场、买手机、下饭馆,很快就将钱挥霍一空。一个月后骆鹏再次提出,让邵亚洁以专升本需要交费为由,向陶沙借15000元。这一次,年过半百的陶沙让邵亚洁晚上直接到一家宾馆的房间取钱。他交给邵亚洁6000元,然后表示只要邵亚洁愿意做他的情人,除上学的费用外,以后每月他还可以另付1000元生活费。邵亚洁婉言拒绝了陶沙,趁陶沙去卫生间方便时,她抓起桌上的钱跑回了暂住地。 在大把大把花钱时,骆鹏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而安逸的生活使他对学习失去了兴趣,于是他办了本降专的休学手续。 逼迫女友卖身换钱 一个月后,当囊中羞涩时骆鹏又惦记起剩余的9000元,他让邵亚洁再给陶沙打电话。有苦难言的邵亚洁说什么也不答应,恼羞成怒的骆鹏竟点燃了打火机,将邵亚洁的左臂烧出了几个水泡。骆鹏恶狠狠地威胁邵亚洁:“你若不去,今天我就烧遍你的全身。”柔弱的邵亚洁无奈的答应下来。陶沙再次将邵亚洁约到某酒店。在走进酒店大堂时,邵亚洁含着眼泪问骆鹏:“你觉得你‘老婆’值这么多钱,充昏了头脑的骆鹏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目送着邵亚洁哭着走进了电梯间。 细心的陶沙发现了邵亚洁左臂上的水泡,邵亚洁谎称是被蜡烛烫的,陶沙温情地用针为她挑破了水泡。在陶沙的体贴面前,邵亚洁重新找回了女孩应得的宠爱,却更让她心如刀割般的疼痛,拿着用身体换来的9000元钱,邵亚洁觉得自己丧失了做人的尊严。回到住地,邵亚洁发疯似地和骆鹏争吵起来,骆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想到自己的女友曾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他很想重重地掴自己两个耳光。他一边询问两人的做爱经过,一边又随手拿出桌上的书本砸在邵亚洁的脸上。绝望已极的邵亚洁拿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向自己右脸划去,两条长长的血痕顿时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与情敌结拜兄弟 在邵亚洁划伤脸后的数天里,骆鹏决定自己面对陶沙。他打电话给陶沙,自称是邵亚洁的好友,名叫“王心刚”,并称前一晚同学们聚会时,邵亚洁喝多了酒,哭着跑了出去,至今未归;他按照邵亚洁电话本上的号码逐个试打,想探询邵亚洁的下落。不知是计的陶沙告诉“王心刚”:他是邵亚洁的叔叔,并嘱咐说如果找到邵亚洁,给他回个电话。 3天后,“王心刚”再次找到陶沙,希望他开车带着自己到昌平邵亚洁的朋友家找找。第二天两人无功而返,但在回来的路上“王心刚”戳穿了陶沙的谎言,称自己的女友偷看过邵亚洁的日记,掌握了他们的秘密。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陶沙不仅请“王心刚”吃了顿饭,还把他认做是个“小兄弟”。而在随后陶沙几次精心的“邀请”中,邵亚洁渐渐对陶沙产生了好感,两人的交往全被骆鹏看在眼里。 1999年1月,贪婪的骆鹏又让邵亚洁以母亲生病为由,向陶沙借了35000元现金。当邵亚洁终于趁放寒假的机会离开骆鹏后,立即打电话骆鹏,正式提出分手。虽然骆鹏还想与邵亚洁重归旧好,但邵亚洁始终不接他的电话。内心极度空虚的骆鹏,在春节探亲访友时,结识了同学的妹妹——某医院的护士叶晓菁。他仅仅把叶晓菁当作暂时的情感寄托;而一心渴望通过婚姻改变生活的叶晓菁却认定找到了自己梦中的伴侣。 女友被逼再次自杀 寒假结束后,骆鹏在校园里一直找不到邵亚洁。情急之中骆鹏又想到了陶沙,他谎称自己要出国留学,却遭到父亲反对,从陶沙处骗得4000美元。而陶沙为了尽快拿到骆鹏所说的日记本,不仅与骆鹏在雍和宫结拜成了兄弟,而且又陆续借给他3500美元。 在得知邵亚洁有了新男友后,骆鹏以邵亚洁曾傍过大款为由,迫使那名男生放弃了邵亚洁;然后他找到邵亚洁要求恢复恋爱关系,被邵亚洁断然拒绝。于是骆鹏转而炫耀起自己与陶沙的关系,称陶沙委托他找邵亚洁讨债。信以为真的邵亚洁先给了他35000元,并请骆鹏转告陶沙,剩余的钱她会慢慢还上。 这一年的五一期间,骆鹏再次找到邵亚洁,让她找陶沙借钱。在被邵亚洁拒绝后,骆鹏冷冷一笑:“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明天全校和你的父母都会知道,你是如何傍上大款的。”邵亚洁气得大声斥骂骆鹏,结果换来了一阵暴打。邵亚洁哭着哀求骆鹏不要毁了她,骆鹏得意地说:“只要你活着,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无条件地与我合作。否则,这辈子你休想安宁”。回到宿舍后,自感走投无路的邵亚洁第二次用裁纸刀割腕自杀,却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拍裸照敲诈情敌 5月15日,邵亚洁的伤还没完全好,骆鹏找到陶沙,称邵亚洁自杀是因为还不起陶沙的借款,希望陶沙放弃这些债务。当天,陶沙将邵亚洁所有的欠条都交给了“王心刚”,但提出想要邵亚洁的日记本作为交换。 6月12日,骆鹏又找到邵亚洁,他先把欠条交给邵亚洁,又说看到陶沙与别的女孩抱在一起,最后与邵亚洁商量,由邵亚洁将陶沙约出来,在洗澡时给陶沙照张裸照,教育一下陶沙,让他以后别再玩弄女性。在骆鹏的打骂和威胁下,邵亚洁只得答应了他,但要骆鹏首先承诺:教训完陶沙后,两人彻底断绝往来。 第二天下午5时,邵亚洁把陶沙约到了学校的招待所。邵亚洁称自己受伤后,由于手不方便,近一个月都没有洗过澡,希望陶沙能帮她搓背洗澡。正当陶沙忙得不亦乐乎时,骆鹏冲进来给两人拍下裸照,陶沙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骆鹏提出让陶沙拿60万元了断一切,邵亚洁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却慑于骆鹏的淫威不敢有所表示。在一番讨价还价后,陶沙写下了20万元的欠条,第二天把钱交给骆鹏时,看着骆鹏将胶卷和欠条烧毁了。 1999年7月,邵亚洁终于等来了自由,骆鹏也回到老家与叶晓菁开始了新的生活。 毕业一年再拍裸照 毕业后的一年间,叶晓菁与骆鹏一起出钱买了辆桑塔纳,让骆鹏开起了出租。可好吃懒做的骆鹏一直没挣到钱,倒是叶晓菁为买车欠下了2万多元的债务。经济紧张的时候,骆鹏又想起了陶沙。他向叶晓菁讲起从前“挣钱”的经历,叶晓菁也对出手大方的陶沙垂涎三尺,两人谋划由学医的叶晓菁接近陶沙,想办法给陶沙注射药物,趁其昏迷时拍下二人的裸照,然后对陶沙进行敲诈。 2000年11月27日,骆鹏与叶晓菁来到北京,没想到陶沙当时人在上海,两人白跑了一趟,可二人又设计起更周详的计划。他们认为:陶沙真正害怕的,是与邵亚洁洗澡时拍摄的照片。如果按他们现在的计划,即使拍到叶晓菁与陶沙的裸体照片,陶沙也不会心虚害怕,甚至会报警。两人决定先想办法搞到邵亚洁的裸照,再与陶沙的裸照进行合成处理,然后再对陶沙进行敲诈。 11月29日10时许,叶晓菁独自找到邵亚洁家里,说自己是骆鹏的朋友,骆鹏想见邵亚洁。由于害怕家人知道自己以前不光彩的往事,邵亚洁赶忙跟着叶晓菁来到骆鹏住的宾馆。一进门,邵亚洁便被骆鹏按在了床上,叶晓菁用一只灌了药水的针管相威胁,迫使邵亚洁同意拍下裸照。 拿到邵亚洁的裸照后,叶晓菁再次以邵亚洁同学的名义给陶沙打电话,称在美国见到了“王心刚”,“王心刚”请她将7500美元转交给陶沙。陶沙此时人在银川,双方约定在银川见面。见面时,叶晓菁趁陶沙不备将事先准备好的针管扎入陶沙的臀部,陶沙转身打掉了针管,一边斥责叶晓菁,一边迅速让人拿针管去化验,在得知针管里只是普通的麻醉药后才放下心来。叶晓菁则趁陶沙心慌意乱时逃走了,与等候在火车站的骆鹏慌忙回了老家。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和脸面,陶沙没有声张此事。 敲诈不成终落网 经过近一年忐忑不安的等待后,骆鹏和叶晓菁觉得不会有事儿了,却始终忘不掉陶沙这棵“摇钱树”。2002年春节,因为偶然间发现了电脑合成照片的妙处,骆鹏与叶晓菁自学了电脑制图,终于合成出了邵亚洁、陶沙的裸照。为了以假乱真,他们将照片进行复印,故意使照片的效果变得模糊。6月,叶晓菁谎称自己得了糖尿病,需要到北京治疗,希望陶沙能帮帮她,并一再向陶沙赔礼道歉。陶沙最终原谅了她。6月17日,叶晓菁独自来到北京。警惕的陶沙特意选在北京站对面的大排档与叶晓菁见了面。叶晓菁接过陶沙准备好的8000元钱,然后拿出了合成的照片,要陶沙拿23万元了断。陶沙愤然拒绝。在北京等了4天的叶晓菁最终无奈地回了家。 转眼到了今年4月底,骆鹏带着“不拿到钱就鱼死网破”的决心,拿着事先写好的检举材料,与叶晓菁再次来到北京。为了给陶沙一点“颜色”,增加敲诈的砝码,他们一下火车就向陶沙的单位寄出了合成照片,并通过手机短信警告陶沙:若不给钱他们将向司法机关检举陶沙的行为。被逼无奈的陶沙终于选择向警方报案。在警方的按排下,陶沙通过手机短信与骆鹏几番讨价还价,最终表示愿意以23万元的价格,买断骆鹏手中的照片。 5月12日晚7时,在南三环边的一家饭店里,交易双方坐在了一起。陶沙将钱箱推给骆鹏,骆鹏打开钱箱,用手抚摸着箱内崭新的钞票,向陶沙发誓:今后不再以此事敲诈陶沙,并将手中所有的复印件,交给了陶沙。就在骆鹏满心得意时,被守候的朝阳公安分局的民警抓获。 如今在看守所里泣不成声的骆鹏,表示为了重获自由甘愿当牛做马,用一生来赎清自己身上的罪恶。但在法律的禁区内,只有神圣和尊严,永远不会存在市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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