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的塔蒂娅娜是摩尔多瓦的一名护士,去年底计划去希腊度假。经朋友介绍,她决定参加一家旅行社安排的7天雅典之旅,全部费用800美元,吃、住、游都包括在内。 临行前,塔蒂娅娜喝了一口桔汁,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塔蒂娅娜被告知:她已在匈牙利,并已被卖掉。随后4天中,她被塞入汽车后备厢,穿过几个国家的边界,最后来到科索沃一个满是尘土的小镇。在那里,又再次被卖给了两个开酒吧的阿尔巴尼亚人。他们强迫塔蒂娅娜每晚接客4次。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她在被人用车送往附近一个镇接客途中,被俄罗斯维和部队的检查站救下,交给了一个国际救援组织。塔蒂娅娜是幸运的,因为绝大多数像她这样的妇女可没这么走运,依然过着奴隶般的生活。今日巴尔干地区,被骗自独联体和东欧的妇女比比皆是,这里已成为现代女奴的最大集散地。
苏联解体后,独联体和东欧国家经济一落千丈。摩尔多瓦在过去10年中,经济萎缩了50%,人民平均月薪仅有30美元。每5户人家中就有4户生活在贫困线之下。90%的人日子远不如苏联解体前。失业现象十分严重,年轻姑娘无所事事,整日在街头闲逛。
因此,人贩子十分活跃。为赢得姑娘的信任,这些人贩子一般都请当地女性出马,自己躲在幕后。在摩尔多瓦,颇有名气的招募人包括官员的女儿、警察的妻子或神父的亲戚。她们拿着报刊上刊登的广告或从网上下载的招工信息,挨家挨户地进行游说。招工条件十分诱人:出国工作,担任保姆、管家、服务员等,每周薪水500~800美元。在如此高薪的诱惑下,独联体和东欧的姑娘纷纷签订了合同。
据国际移民组织最近透露,近年来,上述地区被拐骗到西欧、北美妓院和夜总会的妇女,每年高达20~30万。这些妇女先被骗到巴尔干的波斯尼亚、马其顿、塞尔维亚、科索沃等地,然后被输送到世界各地。
巴尔干地区之所以成为当今世界女奴的最大集散地,主要原因一是这一地区长期战乱,许多地方无人管理,成为人贩子肆虐的天堂;二是该地区涌入大批的国际维和部队、联合国行政和发展机构官员,为“性市场”泛滥提供了温床。
独联体和东欧地区妇女一旦离开祖国,包括护照在内的所有证件便由人贩子“保管”。人贩子威胁道:“如果你们敢擅自离团,就把你们当作非法入境分子交给当地政府。”一抵达目的地,她们就被告知:你们已被售出,要想获得自由,就得卖身还“债”。从此,她们便失去人身自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晚上,她们每人平均接客至少5次。下“班”后,被关在地下室,睡在地上或桌子上,靠吃方便食品维持生命。稍有不从,即遭到强奸、毒打或烟头烫。为防止逃跑,人贩子还为她们纹了身。最近被解救的18岁乌克兰少女说:“我在一个月里见不到阳光。这些人就像畜生一样。”
据悉,在独联体和东欧,人口走私一本万利。最初投入只是几百美元,为她们买上一身新衣服和一张机票即可。一到布达佩斯,她们就被以1000美元价格卖出。到罗马再次出售价格即高达5000美元。一些外貌姣好的姑娘,甚至要被卖上4~5次。每卖一次,价格就涨一次。旅行途中还被强迫接客。塔蒂娅娜在科索沃时曾遇到一位瑞士好心人营救,那人出价5000美元,但遭到人贩子拒绝。在黑山和塞尔维亚,来自白俄罗斯的妇女被迫在一个旅店脱光衣服,任由人贩子来回摆弄挑选,先后被以3000~4000美元价格售出。国际移民组织估计,世界贩卖妇女年收入在60~120亿美元之间。
独联体和东欧地区妇女贩运问题如此严重,除了经济原因外,还有以下三个因素:一是缺乏资金。这一地区执法部门资金极度匮乏,没有办案经费;二是执法犯法。过去12个月中,在波斯尼亚破获的40桩贩卖妇女案中,居然有14桩与当地和国际警察及维和部队有关。他们大多参与嫖娼,少数人甚至参与人口贩卖。联合国一项报告指出:当地警察部门知道妓院存在,但不采取行动;三是害怕报复。迄今被解救的妇女中,绝大多数都不敢出庭作证。最近,维和部队两次袭击了弗里扎铁路边上的一个夜总会,但都空手而返,因为那里的姑娘不愿出面指控老板。人贩子与当地黑势力狼狈为奸,对妇女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从被拐卖那天起,受害妇女就不断受到威胁:如敢报案、控告,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就将难保。
令人欣慰的是,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最近成立了一支特种部队,专门协调和打击巴尔干地区的妇女贩卖问题。在独联体和东欧的一些国家,证人保护法正在拟定之中。在联合国帮助下,科索沃起草了一个全面打击人口贩卖的法律。在摩尔多瓦,国家电视台开始播放揭露人口贩卖的内幕。近来在科索沃,国际移民组织印发了两万份传单,讲述玛里娅被拐卖的悲惨遭遇。
但是,人们对上述行动能否奏效普遍持怀疑态度。他们认为,只有在经济明显改善、人民生活水准大幅提高的情况下,妇女贩卖问题才有望得到解决。然而,在独联体和东欧,这一情景依然十分渺茫。看来,妇女贩卖问题还将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