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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立是湘西一个乡医院的化验员,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男人。他模样周正,勤劳能干,老实厚道。结婚10年了,他不但从没打骂过妻子黄玉花,还对玉花的父母很孝顺,只要岳父家有事,不管是地里的家里的,只要他有空,总是随叫随到,邻居们都羡慕地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黄家的女婿比个儿子还强。”黄家的两个女儿相差9岁,一个苗条一个丰满,是村里的两朵花。可惜姐姐玉花生了女儿后得了一种妇科病,下身总是不断红,人也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玉蓉常来看姐姐,帮姐姐做点事。她看姐姐总是不开心,就问:“姐姐,村里的媳妇们都说你有福,可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姐姐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享不了福的人,你还是个姑娘,怎么会明白?”对于姐姐的心事,黄玉蓉猜也猜得出来,只不过她是个姑娘家,不便多问就是了。玉蓉今年25岁,健康开朗,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有一次两个人闹别扭,玉蓉几天不理他,男朋友好不容易哄得玉蓉有了笑容,他讨好地说:“玉蓉,我以后要多向你姐夫学习,不再对你发火。”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玉蓉恼怒地说:“你要是像他就再别来找我。”小伙子莫名其妙,追问她原因,玉蓉就是不开口。姑娘心里的阴影永远也挥不去。 她17岁那年的夏天,姐姐刚生了孩子不久,妈妈让玉蓉去姐姐家帮忙收麦子,她在姐姐家住了两天。一天下午,她干活出了一身汗,回到姐姐家,四顾无人,正在解衣准备洗澡,偶尔回头,发现姐夫躲在房门外偷窥,她又羞又怒,掉头就要回娘家。姐夫追上来,苦苦哀求,说玉花身体不好,自己独守空房,实在是可怜……说着扑过来抱着玉蓉的腿不放,玉蓉大怒,一脚踢开他,哭着跑回了家。出于姑娘的羞怯,也是为了姐姐的家庭和睦,她把这件事深深埋在了心里。可是从此以后,她就有了心病,老觉得姐夫的那双眼在滴溜溜转动。1997年9月28日晚,因玉花近来常常头痛失眠,李本立为她静脉注射了“葡萄糖”。可在这之后,玉花的身体更差了,她不停地咳嗽,常常感到胸闷、无力。渐渐地,她的食欲减退,口腔黏膜糜烂、出血,牙齿松动。玉蓉和姐夫一同陪姐姐去乡医院就诊,医生让玉花拍了一张胸片,发现她两肺布满了粟粒样的阴影,医生诊断不清,就按常规的肺结核病用药,症状逐渐减轻了,还能做一些轻活。10月18日,玉花又去做了一次检查,化验出有轻度的贫血,还有轻度的蛋白尿。玉花的身体还是不见好,病情如前。玉蓉又陪姐姐到市里的医院就诊,仍然是诊断不明。只见玉花一天比一天消瘦。1998年1月6日,白天还有人看见玉花在地里拾草,晚上9时突然死亡。消息传来,玉蓉一家虽然悲伤,但想到她患病日久,女婿也没少费心,就一边帮忙料理后事,一边劝慰女婿节哀。玉花死后不到两个月,就有人传说李本立与乡医院的一个护士对上了象。有一天,玉蓉的男朋友悄悄告诉她,村里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有人喝多了,说李本立真有本事,跟小护士搞上半年多,竟瞒得滴水不漏,老婆也争气,及时让出位置,地下夫妻马上就能成地上夫妻。玉蓉听完,心里先是不舒服,继而疑窦丛生:姐姐除了妇科病和肺病,别的什么病也查不出来,说死就死了?若是李本立与护士早有私情,为什么从未听说过姐夫要离婚?姐姐到底得的什么病呢?难道姐姐的死与姐夫有关?玉蓉直接去找李本立,问姐姐死于什么玻李本立神色很不自然,说:“你姐姐病了那么久,我怎么知道她没法治,扔下我和孩子就去了呢。”玉蓉想起村里的传闻,忍住气说:“我想看看我姐的病历。”李本立在抽屉里找了找,扔出几张纸,说:“大医院都诊不明白,难道你能看明白?我花了那么多钱给她看病,我也尽力了。”玉蓉跟父母说了自己的疑问,父母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婿会是杀人犯,不同意去报案,他们说:“本立对咱家不错,又没有什么证据,伤了和气撕破了脸,如果是一场误会,以后怎么相处?”玉蓉倔犟地说:“要是我的怀疑没错呢,姐姐死得岂不冤枉?”二老想想也是,就向公安局报了案。这桩特殊的案子让公安人员颇费周折,由于人已经死了近两个月,并且玉花的病当时就没有诊断清楚,现在要做死亡鉴定谈何容易。是自然死亡还是他人谋害呢?他们请来几位有名的法医,一同对死者的病历反复查看。一张胸片引起了法医王生的注意,片上所见两侧肺野有多数散在的金属密度的小点状阴影,呈树枝状沿血管走向分布,以两肺中下野为显著,它既不像粟粒性肺结核,也不像散在的矽肺结节。王生是有经验的法医,曾见过一例肺广泛水银栓塞引起慢性中毒的案例,根据当初的胸片及尸检资料,他认为这张胸片很可能是水银中毒。他提出开棺验尸。尸体虽已埋葬了两个月,但当时正值隆冬,检验条件应该还可以。大家讨论后决定开棺验尸。尸体的肺脏被取出,切开后发现两肺切面有水银小珠溢出,确系肺水银栓塞。右心室腔血液内见少量水银珠。尸检时采集各项检材带回实验室做毒物化验,结果从血液、心、肝组织中均检出氰化物和冬眠灵;肺、肝、心饥肾、子宫等组织中均检出汞,其中以肺、肝、心肌中含量较高。因冬眠灵未达致死剂量,死者为慢性汞中毒,而突然死亡原因为急性氰化物中毒。有了法医的检验结果,刑侦人员对犯罪嫌疑人李本立突击审讯,终于使案情水落石出。 原来,李本立与乡医院的护士刘某勾搭成奸后,刘某逐渐不满足于这种有名无份的关系,逼着李本立离婚。李本立说:“我本就是个外姓人,无缘无故抛弃老婆,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除非她病死了。”刘某想了几天,跟李本立说:“两条路,要么我们分手,要么你我一心,帮着你老婆‘病死’,你选吧,想不好就别来找我,我还要嫁人呢。”李本立终于下了决心。1月6日傍晚,玉花从地里回来,与往常一样,她拖着疲乏的身体坚持做好晚饭。李本立回到家,关心地问玉花,今天好些了没有?并说,他今天找过市医院一位有名的医生,帮她开到几支“贵重药”。玉花只当是丈夫心疼自己,一点都没疑心。吃过晚饭,8点多,李本立给玉花静脉注射了三支冬眠灵,待其昏睡后,又静脉注射氰化钠溶液,玉花当即毙命。水银若是口服,可通过胃肠后自粪便排出,并无中毒危险;如经呼吸道吸入汞蒸气,可致中毒,较常见的有职业性慢性汞中毒。原来3个多月前李本立在给玉花静脉注入的葡萄糖液中加入了水银,引起广泛性肺水银栓塞,汞存留在组织内,又经体内生物氧化逐渐形成汞盐产生毒作用而致慢性中毒,因这种中毒非常罕见,所以未引起临床诊断医师的注意,造成误诊和漏诊。如果不是那张保存下来的胸片,很难使沉冤两个月之久的玉花得以昭雪。利用医学专业知识和医院工作之便,多次投毒杀害妻子的李本立和合谋者刘某,最终仍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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