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作为杰出的思想家,曾在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等众多领域内做出了贡献。但是有关他的休闲思想在我国却很少引起人们的重视。可以说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50卷本中,他从始至终都把休闲与人的全面发展、休闲与社会进步的关系连在一起。因此,他被西方社会评为对20世纪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之一。
本文对马克思休闲思想进行了初步的考察,旨在帮助我们加深对休闲问题的研究和理解,并从本质上揭示休闲的理论价值和对现实将产生的影响。
一、马克思眼中的休闲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在马克思著作的英文版中,休闲一词为free-time,(马克思在其德文版的著作中以及后来译成俄文时使用的是哪个词,未做考证)在我国的译著中通常译为“自由时间”;而西方休闲学研究者通常将free-time等同于“休闲”(leisure),但在概念的外延方面略有不同。这个结论可以从我们翻译的《休闲研究译丛》的五本书中得到印证。笔者在访问美国期间就此请教了多位学者,获得了相同的考证和结论。
在马克思眼中:“休闲”一是指“用于娱乐和休息的余暇时间”;二是指“发展智力,在精神上掌握自由的时间”。“休闲”就是“非劳动时间”,“不被生产劳动所吸收的时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3 分册,第287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在马克思看来,休闲是人的生命活动的组成部分,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是人类全面发展自我的必要条件,是现代人走向自由之境界的“物质”保障,是人类生存状态的追求目标。人类想要获得自由,首先必须赢得休闲时间。马克思指出:“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需的和外在的目的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讲,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彼岸世界只有建立在此岸世界的基础之上才能繁荣起来。在彼岸世界“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拉开了自由王国的序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926页)人们有了充裕的休闲时间,就等于享有了充分发挥自己一切爱好、兴趣、才能、力量的广阔空间,有了为“思想”提供自由驰骋的天地。在这个自由的天地里,人们可以不再为谋取生活资料而奔波操劳,个人才在艺术、科学等方面获得发展,“个人的充分发展又作为最大的生产力反作用于劳动生产力。”(《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225页)归根结底,“社会发展、社会享用和社会活动的全面性,都取决于时间的节省。一切节约都是时间的节约。”(《全集》第46卷上册,第120页)“自由时间,可以支配的时间就是财富本身”。
马克思认为:“自由时间——不论是闲暇时间还是从事较高级活动的时间——自然要把占有它的人变为另一主体,于是他作为这另一主体又加入直接生产过程。”于光远先生在引用这段话时特意强调:“马克思把‘从事较高级活动’的时间归入与闲暇时间并列的自由时间的范围,值得注意。”(于光远《经济学扎记》第117页,广东人民出版社)马克思在另一个地方写到:“如果音乐很好,听者也懂音乐,那么消费音乐就比消费香槟酒高尚。”(《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6卷,第1分册,第312页)可见马克思确实把自由时间区分为两种:一种是从事较高级活动的时间,另一种是从事普通活动的闲暇时间。休闲既包括积极、主动地发挥人的本质力量的较高级活动,也包括消极、被动的一些消遣活动。但休闲的价值主要体现在第一种活动中。
二、“休闲” 是马克思描绘的未来理想社会的基本特征和基本内容
马克思曾高度评价自由时间对人类文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并指出:“整个人类的发展,就其超出对人的自然存在直接需要的发展来说,无非是对这种自由时间的运用,并且整个人类发展的前提就是把这种自由时间的运用作为必要的基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7卷,第216页)在这个基础上,他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做了这样的描绘,“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建立“自由个性”。接着他说:“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7-1858年手稿)》可见,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马克思描绘的未来理想社会的基本特征和基本内容。1894年1月3日,意大利社会主义者朱·卡内帕请求马克思的好友恩格斯为将在日内瓦出版的《新世纪》周刊题词,来表达未来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新纪元的基本思想。恩格斯在同年1月9日写的回信中说,除了《共产党宣言》中的一句话,“我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了。”这句话是:“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94页)恩格斯认为这句话最适合用来“概括未来新时代的精神”。
在马克思后的100多年间,他的思想深刻地影响了西方学者的休闲理念。瑞典著名哲学家皮普尔说,休闲是一种精神态度;是一种为了使自己沉浸在“整个创造过程中的机会和能力”。美国学者凯利则说:休闲应被理解为一种“成为人”的过程,是一个完成个人于社会发展任务的主要存在空间,是人的一生中一个持久的、重要的发展舞台。休闲是以存在与“成为”为目标的自由——为了自我,也为了社会。杰弗瑞·戈比说,休闲是从文化环境和物质环境的外在压力下解脱出来的一种相对自由的生活,它使个体能够以自己喜爱的、本能地感到有价值的方式,在内心之爱的驱动下行动,为信仰提供一个基础。尽管西方学术传统主要来自古希腊,但休闲学的思想渊源却在更大程度上来自马克思。我们可以从西方休闲学学者们的著作中看到对马克思休闲思想的引证和评价,并认为马克思是休闲学理论的奠基者之一。
循着马克思休闲理论的思想轨迹,西方学者提出休闲的价值更在于:衡量人类进步的标准和人类生存的真正目标的问题。因为,自工业社会以来,所有衡量人类进步的主客观标准,都是把物质文明作为人类进步的尺度。但这些标准并不能衡量人们在多大程度上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也不能衡量在多大的程度上能实现自我。同时,这些标准也不能反映出人类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超越自己并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而正是在休闲这个人们可以进行自由选择的领域内,人生的意义才能得到真正的揭示。
西方休闲学者从这个意义上解释休闲的价值目标,也正是马克思提出的未来理想社会所应具有的基本价值目标。在马克思看来,衡量人类进步的根本标准,归根到底在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马克思写到:“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活动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我自己的心愿,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但并不因此就使我成为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7-38页)讲到未来理想社会时,马克思说:“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与自然界之间、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与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0页)可以说休闲是人的一种存在方式和生活方式,是人的价值存在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人的本体论意义之所在,是马克思对人类生存真正目标的回答。因此,他在描绘未来理想社会的时候把“休闲”作为社会的基本特征和基本内容来对待。也由此可见,休闲对认识人的本质所具有的重要性。
三、缩短工作日、增加自由时间,是建立自由王国的根本条件
马克思认为自由时间就是“非劳动时间”,“不被生产劳动所吸收的时间”,它包括“个人受教育的时间、发展智力的时间、履行社会职能的时间、进行社交活动的时间、自由运用体力和智力的时间。”(引自何处????)只有当生产力很发达,人类才能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中游离出相当数量的剩余时间,构成社会的自由时间。一方面,是由于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导致工作日的缩短,自由时间的增加;另一方面,劳动本身的性质的变化,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了另一个广阔的空间。
首先,自由时间是使每个人分享人类文化成果、发展自由个性的保证。马克思说:“个性得到自由发展,因此,并不是为了获得剩余劳动而缩减必要劳动时间,而是直接把社会必要劳动缩减到最低限度,那时,与此相适应,由于给所有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等方面得到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218-219页)对于这一点,恩格斯写到:“正是由于这种工业革命,人的劳动生产力才达到了这样高的水平,以致在人类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创造了这样的可能性:在所有的人实现合理分工的条件下,不仅进行大规模生产以充分满足全体社会成员丰裕的消费和造成充实的储备,而且使每个人都有充分的闲暇时间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化——科学、艺术、交际方式等等——中间承受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不仅仅是承受,而且还要把这一切从统治阶级的独占品变成全体社会的共同财富和促使它进一步发展。关键就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78-479页)
其次,自由时间是衡量未来社会财富的重要尺度。马克思曾深刻地指出,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表明财富是建立在贫困的基础之上的;当自由时间成为财富增长的决定性因素的时候,“表现为生产和财富的宏大基石的,既不是人本身完成的直接劳动,也不是人从事劳动的时间,而是对人本身的一般生产力的占有”。那时,衡量财富的价值尺度将由劳动时间转变为自由时间。因为增加自由时间“即增加使个人得到充分发展的时间,而个人的充分发展又作为最大的生产力反作用于劳动生产力。从直接生产过程的角度来看,节约劳动时间可以看作生产固定资本,这种固定资本就是人本身”。(引自何处????)
第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提出他的自由王国理论的时候,明确指出,工作日的缩短,自由时间的增加,是建立自由王国的根本条件。他在《资本论》中写到:“事实上,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需和外在目的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象野蛮人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为了维持和再生产自己的生命,必须与自然进行斗争一样,文明人也必须这样做;而且在一切社会形态中,在一切可能的生产方式中,他都必须这样做。这个自然必然性的王国会随着人的发展而扩大,因为需要会扩大;但是,满足这种需要的生产力同时也会扩大。这个领域内的自由只能是: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交换。但是不管怎样,这个领域始终是一个必然王国。在这个必然王国的彼岸,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但是,这个自由王国只有建立在必然王国的基础上,才能繁荣起来。工作日的缩短是根本条件。”在这里,物质生产活动的“此岸”和“彼岸”的对立,实质上就是劳动时间和自由时间的对立。马克思把人的能力的发展当作“目的本身”,当作自由王国的基本内涵的论述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因此,在马克思看来,自由首先是个发展生产力的问题。他说:“人们每次都不是在他们关于人的理想所决定和所容许的范围之内,而是在现有的生产力所决定和所容许的范围之内取得自由的。但是,作为过去取得的一切自由的基础的是有限的生产力”(《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507页);“唯有借助于这些生产力”,才“能够谈到真正的人的自由”。(《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54页)
发展生产力,尤其是发展个人生产力,是增加自由时间的根本途径。在马克思那里,发展生产力主要有两条基本思路:一是以社会的方式发展生产力,其途径主要是调整和变革生产关系,发展科学技术,加强管理,完善劳动方式;二是以人的方式发展生产力,即把重心放在个人能力全面而充分的发展上。马克思认为这是发展生产力的有决定意义的根本途径。他写到;“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如此迅速,以致尽管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所有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会增加。因为真正的财富就是所有个人的发达的生产力。”(《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222页)他在另一个地方写到:“发展人类的生产力,也就是发展人类天性的财富这种目的本身。”(《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124页。)离开发展“人类天性的财富这种目的”,发展生产力就失去意义。
马克思以其深邃的思想,洞察到科学技术发展将给劳动性质和人的发展带来的根本性质的变化,洞察到个人一般生产力在生产力发展中作用的凸显:“在这个转变中,表现为生产和财富的宏大基石的,既不是人本身完成的直接劳动,也不是人从事劳动的时间,而是对人本身的一般生产力的占有,是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和通过人作为社会体的存在来对自然界的统治,总之,是社会个人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222页。)从这段论述中,可以看出马克思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知识经济时代,这是对生产力发展趋势的真正洞见。
四、马克思说:消费生产出了劳动者的能力素质
马克思认为消费是社会生产总循环过程中的一个相对独立环节,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而消费则把需要再生产出来。他认为,人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每天都要以各种方式消费着,不管在他开始生产之前还是生产期间。为此他举例说:“一条铁路,如果没有通车,不被磨损、不被消费,它只能是可能性的铁路。”“一件衣服由于穿的行为才实现它成为衣服;一间房屋无人住,事实上就不能成其为现实的房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94页)在他看来,本来作为人的自我生活过程的消费,在市场体制生产方式中却被当作劳动力的再生产过程。把生产和消费看作一对对等的概念,这是只有在市场体制的生产方式和市场体制的消费方式范围内,才是正确的。消费本来是人类自身的自我实现过程,而生产则仅为此目的而进行。把二者作为一对对等概念,只不过是在人类社会发展的特定阶段才成立的。
马克思还认为,消费直接体现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这个目的是对人来说的,是对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来说的。当然,马克思认为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其目的的表现形式不同。他曾经把人类社会的发展划分为三种形态,在第一大社会形态即自然经济的条件下,“人,不管是处在怎样狭隘的民族的、宗教的、政治的规定上,毕竟始终表现为生产的目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第486页)。这是以人本身为生产目的的经济。在第二大社会形态即商品经济居支配地位的条件下,生产目的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而财富则表现为生产的目的”(同上书,第486页)。这实际上就是资本主义取得支配地位的时代。在第三大社会形态中,自由个性的发展成为目的。这种发展的基础是个人的全面发展,并且,他们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共同的社会财富。(同上书,第486页)
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指出,“消费生产出了劳动者的能力素质,”这是真正的生产力发展的动力,“真正的经济——节约——是劳动时间的节约。而这种节约就等于发展生产力。可见,决不是禁欲,而是发展生产力,发展生产的能力,因而既是发展消费的能力,又是发展消费的资料。消费的能力是消费的条件,因而是消费的首要手段,而这种能力是一种个人才能的发展,一种生产力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225-226页)在这个基础上看待生产和消费的关系,应该得出这个结论:“生产为消费创造作为外在对象的材料;消费为生产创造作为内在对象、作为目的的需要。”因而“没有生产就没有消费,没有消费就没有生产。”(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正因为如此,他高度评价具有广泛需要的人为“完整的人和全面的人”,把具有多种享受能力视作有高度文明的人的一个特征。
需要指出的是, 马克思在深刻阐释消费与人的全面发展的关系时,对消费主义也进行了无情的批判。19世纪中叶,随着近代工业经济的迅猛发展,消费主义应运而生——它的准则是——追求体面的消费,渴望无节制的物质享受和消遣,试图以物欲的满足和占有来构筑其心理和精神的需求,把人的价值单一地定位于物质财富的享用和高消费的基础之上。他认为:“仅仅供享乐的、不活动的和挥霍的财富的规定在于:享受这种财富的人,一方面,仅仅作为短暂的、恣意放纵的个人而行动,并且把别人的奴隶劳动、人的血汗看作自己的贪欲的虏获物,因而把人本身——因而也把他本身——看作毫无价值的牺牲品;他把人的本质力量的实现,仅仅看作自己放纵的欲望、古怪的癖好和离奇的念头的实现。”(《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41-142页)因而,人们也就不由自主地把人的自由纳入到了“消费”的制度体系当中,自由不再是需要精神付出的艰难行程。进而马克思说:“私有制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至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拥有的时候,也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直接占有,被我们吃、喝、穿、住等等的时候,总之,在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4页)
五、马克思休闲思想在当代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150年前,马克思的战友彼·拉·拉甫洛夫曾预言:人类“不仅为生存而斗争,而且为享受而斗争……准备为取得高级的享受而放弃低级的享受。”恩格斯引用并同意彼·拉·拉甫洛夫的见解,并接着写下了这段话:“人类的生产在一定阶段上会达到这样的高度:能够不仅生产生活必需品,而且生产奢侈品(即我们说的提高生活质量)……这样,生存斗争——就变成为享受而斗争,不再是单纯为生存资料而斗争,而是也为发展资料,为社会地生产发展资料而斗争,到了这个阶段,从动物界来的范畴就不再适用了。”(《马恩全集》第34卷163页)150年后,西方未来学家也做出这样的预测:到2015年“可以让人们把生命中50%的时间用于休闲,”发达国家将进入“休闲时代”,休闲将逐渐演变为人类生活的中心内容。马克思早在150年前就预见到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必然性,今天,他的预言正在得到验证。
虽然,我国距休闲时代还有一大段遥远的路,但不能不看到,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在不到20年的时间内,我们就实现了发达国家经过一百多年奋斗才拥有的“自由时间”的量,表明我国正进入休闲在人类的生活和社会经济中越来越重要的时代,这标志着人已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标志着人从满足现实的基本生活需要转向对精神生活的向往;标志着在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的过程中,已由传统的生产—消费模式逐渐地转向消费—生产的模式;标志着人开始从有限的发展转向全面地发展自己的新阶段。正因为如此,江泽民同志在七一讲话中,特别强调了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统一问题,他说:“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各项事业,我们进行的一切工作,既要着眼于人民现实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同时又要着眼于促进人民素质的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本质要求。我们要在发展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基础上,不断推进人的全面发展。”(江泽民“七一”讲话单行本P42-43)“推进人的全面发展,同推进经济、文化的发展和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是互为前提和基础的。人越全面发展,社会的物质文化财富就会创造得越多,人民的生活就越得到改善,而物质文化条件越充分,又越能推进人的全面发展。社会生产力和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是逐步提高、永无止境的历史过程。人的全面发展程度也是逐步提高,永无止境的历史过程。这两个过程应相互结合、相互促进地向前发展。”(同上P44)这是对马克思休闲思想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继承与发展,为我们深刻认识“发展生产力的目的”问题、“人的本质”的问题、“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本质”问题、新的历史条件下“社会主义伟大实践”问题、“先进文化发展方向”的问题提供了思想指南。
因此,系统地考察马克思休闲思想以指导我们的理论探索和社会实践理当成为时代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