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雨,草间的风,潺潺流过岸边的水─这些微妙的声音,形成了美、安静和深思。人生的快乐,有时是不必刻意从物质生活里去寻求的。
生命中每一分每一秒未可知的悲和喜,就因为它未可知,所以痛苦得摧心蚀骨时,也有快乐得淋漓尽致时。而这,就是叫人留恋的人生。
好梦由来最易醒,最不堪的是:醒来时天未亮,四周寂寂。
在梦里,感官的触觉特别敏锐,比起现实世界来,爱情显得更旖旎,友情变得更温馨。
白色是清(清)官(人),恬淡自在,不慕名利;红色是美丽和性烈的女子,它永远要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绿色像位贤良的妇女,它的默默,好好的滋润了。
你的双目;粉红色,不折不扣地像个风尘女子,很不正经,庸俗且又暧昧。
色彩和人一样,各具有独特的个性。
最令人伤心的,不是你的不伤心,而是你已不能伤心。
感情原本是无形的,但被情网罩住了以后,便在网内凝结成形。感情成形而又定型后,网里的人,成家。
成家以后的人,心如止水,然而,止水不是死水,在网内还是会动,悄悄享受那一份幸与不幸的痛苦,抑或快乐。
见时悲,不见亦悲;思念苦,断念更苦。藕断丝连,那种无数的藕丝,从莲藕的细孔里爬了出来,牵牵绊绊的感觉,惨过吃黄连。
精神上,谁能担保爱情不变质?今日对你说着“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可能便是明日那个“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人。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婚姻上“劳燕分飞,反目成仇”的实例,俯拾即是。
生命之烛被岁月之火慢慢地燃呀燃的,越燃越短;可是化做灰烬的,是一去不返的年华,不是情感。
冬去,春来,是天地间永不更易的定律。这个信念,常常帮我锉钝那把哀伤的小刀,从而减轻它对我的杀伤力!
过一模一样的生活,品尝早已尝过的快乐,就算真有快乐吧,也已味同嚼蜡。
花不死,犹如人不老,永生永世都停留在同一阶段里,想想便足以令人感到战粟了。
世间只有一种无奈,全无快乐可言,它像一枚又尖又长的钉子,插在心上,一碰便会流血,这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哀伤是刀。容颜老化之后,有些人还愚昧地将那把哀伤的“小刀”留在心叶上,在日后漫漫的岁月里,任它残酷地凌迟。
我曾见过非常绚烂的冬,那种绚烂,不单单是由视觉带来的,也由心生。
白头发代表了成熟的魅力,这种魅力是汇集了人生的保险和智慧慢慢酝酿而成的─像葡萄酒,越陈越醇。
偶尔碰见一些年过半百的男士,背脊挺直,谈吐文雅,幽默与深度,兼而有之,再加上满头银发如丝,唔,真令人倾慕。
梦,有什么好谈的呢?纵然写得天花乱坠,终归是梦。“奋力撑开眼皮,呵,原来是南柯一梦”,顿让人有受骗上当之感。
“为赋新词强说愁”,少年的寂寞,是带着孤芳自赏的浪漫味儿的。真正的寂寞情像空气,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但它是摸不着、触不到的。有时寂寞到极点时,心居然会痛。
蜡烛好像魔术棒,它能制造各种各样的气氛。在教堂圣坛上,凛然不可侵犯;死者的祭坛里,凄然不可名状;餐桌上,浪漫似情人;灯笼里,美丽如少妇;圣诞夜,却是一片过来人的祥和和怡然。
火一点上,蜡烛便以它自焚的痛苦来奉献它绝命的美。蜡烛之美,销魂蚀骨。
静,是有声音的。听大自然这首永垂不朽的“无声之曲”,让人切实感觉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儿。
驱不掉而根植内心深处的,是孤寂。在夜半无人私语时,萌生一种“此心有谁知”的孤寂时,人的心便恐怖出一个很大的洞。它是中年人的克星。
有一种谎言,是有颜色的。这种谎言的背后,蕴藏着或许欢喜或许悲伤的故事,而这故事,必然感人。因为故事里包容了“爱”。
让人动心又动情的,绝然是文字所砌成的那个世界,而不是砌造那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