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市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的问卷调查结果

中华儿科杂志 1998年第6期第36卷 论　　著

作者：陈育智　赵铁兵　丁燕　王海俊　王红玉　钟南山　肖曼琳多力坤　茅宝山　陈坤华　高武红　黄英　熊大慧

单位：100020 北京，首都儿科研究所(陈育智、赵铁兵、丁燕、王海俊)；广州呼吸系疾病研究所(王红玉、钟南山)；新疆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儿科(肖曼琳、多力坤)；上海闸北区中心医院(茅宝山)；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科医院(陈坤华、高武红、黄英、熊大慧)

关键词：哮喘；鼻炎；变应性；常年性；湿疹

　　【摘要】　目的　了解中国五城市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的流行情况。方法　采用ISAAC调查方案，对北京、广州、乌鲁木齐、上海和重庆共19 008名13～14岁为主的在校学生进行了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的有关症状及病史的书面问卷调查，并且还对哮喘进行了录像问卷调查。结果 (1)各调查城市的应答率在98%以上。(2)上述城市中过去12个月内喘息的报告率分别是5.1%、3.4%、4.0%、3.3%和4.7%(χ²=24.95，P＜0.001)；相应的，既往有哮喘史的报告率分别是6.9%、3.9%、5.4%、7.1%和7.1%(χ²=53.73，P＜0.001)。在录像问卷中，过去12个月内休息状态下出现喘息发作的在各城市分别占应答人数的3.3%、2.0%、1.8%、1.6%和1.3%(χ²=49.86，P＜0.001)。(3)在过去12个月里伴有眼痒、流泪的鼻症状报告率依次为8.5%、8.7%、11.0%、5.4%、5.1%；(4)在过去12个月里肘部等处出现反复6个月以上痒疹的报告率依次为2.3%、1.1%、1.9%、1.1%、1.7%。结论　有关哮喘的报告率水平在参加调查的五城市中各不相同；无论书面问卷还是录相问卷，均以北京最高；过敏性鼻炎的报告率以乌鲁木齐为最高；湿疹的报告率以北京为最高。

A questionnaire-based survey on prevalences of asthma, allergic rhinitis and eczema in five Chinese cities (ISAAC study)

Chen Yuzhi, Zhao Tiebing, Ding Yan, et al.

Asthma Center, Capital Institute of Paediatrics, Beijing 100020

　　【Abstract】　Objective　To estimate the prevalences of symptoms of asthma, allergic rhinitis and eczema in five mainland cities, China. Methods　Totally 19 008 school children 13 to 14 years of age answered the ISAAC written questionnaire in Beijing, Guangzhou, Urumchi, Shanghai and Chongqing and video questionnaire for asthma-related symptoms. Results　The response rate was more than 98% in each city. The 12-month prevalence of wheezing in the 5 cities was 5.1%, 3.4%, 4.0%, 3.3% and 4.7% (χ²=24.95, P＜0.001), respectively. Correspondingly, the prevalence of history of asthma was 6.9%, 3.9%, 5.4%, 7.1% and 7.1% (χ²=53.73, P＜0.001). For the video questionnaire, the 12-month prevalence of wheezing at rest was reported as 3.3%, 2.0%, 1.8%, 1.6% and 1.3% (χ²=49.86,P＜0.001) by the students. The 12-month prevalence of nasal symptoms with watery and itchy eyes ranged from 5.1% in Chongqing to 11.0% in Urumchi while the 12-month prevalence of itchy rash coming and going for at least 6 months at elbow, etc. varied from 1.1% to 2.3%.Conclusion　There were different self-reported symptom prevalences of asthma in the five cities, the highest self-reported symptom prevalence of asthma and eczema was in Beijing and that of allergic rhinitis in Uramchi.

　　 　　【Key words】　【Key words】　Asthma　　Rhinitis, allergic, perennial　　Eczema

　　问卷调查显示,近12个月喘息报告率在一些西方国家处于12%至30%之间^［1～4］，并且随着城市化进程呈上升趋势。一般认为我国变态反应性疾病发病水平较低，1993年全国儿科哮喘协作组报告我国两年哮喘患病率在0.11%至2.03%之间^［5］。我国台湾省曾报告喘息等报告率在儿童中呈上升趋势^［6］。随着经济的发展，类似的情况也可能在我国大陆地区出现。哮喘的定义及研究方法的不统一是影响流行病学研究结果之间可比性的重要原因。国际间儿童哮喘及其他过敏性疾病的对比研究(international study of asthma and allergies in childhood， ISAAC)方案正是为克服这一困难而设计的，以期获得人群水平上可比的流行病学资料。目前世界上已有100多个ISAAC成员单位，分布在五大洲。首都儿科研究所从1993年开始注册为ISAAC研究成员单位，隶属西太平洋地区，负责中国大陆各分中心的工作。现将1994年11月～1995年4月间进行的有关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症状及其病史的问卷调查结果报告如下。

　　 对象和方法

　　一、抽样对象 　　一、抽样对象

　　在北京、广州、乌鲁木齐、上海及重庆的一定地理区域内，随机选取至少十所初中，以保证在每个城市的样本量在3 000以上。每所学校以13～14岁为主的两个年级的全部学生均参加调查。五个调查样本及有关调查的详细情况参见表1。

表1　研究人群概况及应答率

　　二、方法

　　问卷采用设在奥克兰(Auckland)的ISAAC委员会提供的有关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症状及其病史的调查方案。英文版书面及录像问卷被翻译成中文，中文问卷后又被第三者翻译回英文，以确保中文问卷确切表达了英文原意。在英文翻译成中文过程中，五个调查城市均有人员参加讨论。

　　书面问卷强调在既往12个月里是否出现过哮喘、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的相关症状，包括症状的严重度。例如，哮喘的症状包括喘息、运动后喘息和夜间干咳等；喘息的频度、喘息影响睡眠的频度及影响说话的程度则用于衡量喘息的严重程度。考虑到临床上通常将鼻炎区分成感染性与过敏性两类，故于ISAAC书面问卷的末尾，增加了“你是否曾有过过敏性鼻炎”一问。

　　录像问卷是由五段哮喘发作症状的录像及一页带有问题的答题纸构成。每播放完一段录像后，调查人员读出相应的问题，被调查人现场回答。五段录像分别是关于休息状态下喘息发作、运动后喘息发作、夜间因喘息醒来、夜间因干咳醒来及严重的喘息发作表现。每段录像后的问题包括既往是否有过象录像中的情况，如果在近12个月内有过，则继续回答近1个月内是否有过。

　　被调查人首先在教室独立完成书面问卷，后于录像室或教室内完成录像问卷。在答题过程中提出的任何问题由按统一方案培训的调查员现场解答。

　　三、统计学方法

　　统计软件包Epi-Info用于数据整理及分析。根据ISAAC委员会建议，报告率的计算是以有症状人数除以参加调查总人数。Chi-square(χ²)检验用于报告率之间及样本人群性别构成之间的比较。样本间性别构成差异无显著意义，故总的报告率未按性别调整。结果

　　一、哮喘及其相关症状的调查结果 　　一、哮喘及其相关症状的调查结果

　　在每个城市，近12个月内喘息报告率约占既往喘息史报告率的一半，除了上海，近12个月内喘息率高的城市，其哮喘史的报告率亦高(表2)。北京近12个月内喘息报告率最高(5.1%)，上海最低(3.3%)，且五城市之间差异有非常显著意义(χ²=24.95，P＜0.001)。如果将近12个月内4次或4次以上喘息发作定义为严重喘息，那么各城市近12个月内喘息报告率水平高的城市，严重喘息的报告率水平亦高。

　　与书面问卷结果相比，录像问卷的哮喘症状报告率较低(表3)，尤其是运动后喘息及夜间干咳两项指标。以北京为例，看录像后承认近12个月内有运动后喘息的占全部应答者的4.7%， 而在书面问卷上高达应答总人数的1/4;比较夜间干咳这一指标时，亦可见到类似情形。在喘息的严重度方面，看录像后承认在过去12个月里有严重喘息发作的约占总应答人数的0.8%～1.6%，略高于书面问卷中由于喘息所致言语受限的报告率0.4%～0.9%。

　　二、季节性花粉过敏及其相关症状的调查结果

　　五城市中，近12个月内非感冒引起的流涕、鼻堵等鼻症状占全部应答人数1/5以上，其中伴有眼痒流泪的占有上述鼻症状人数的1/4 (表4)。伴有眼痒流泪的鼻症状报告率水平与季节性花粉过敏史、过敏性鼻炎史的报告率水平相接近，尽管近12个月内非感冒引起鼻症状的报告率水平在20%以上，但报告鼻症状严重影响日常生活的在总应答人数中不及1%。

表2　ISAAC书面问卷哮喘有关症状的报告率及严重喘息发作报告率(%)

表3　ISAAC录象问卷各种情况下哮喘有关症状及近12个月内频繁发作的报告率(%)

表4　ISAAC书面问卷季节性花粉过敏有关症状及其对生活影响的报告率(%)

表5　ISAAC书面问卷湿疹有关症状及其对

　　睡眠影响的报告率(%)

　　三、湿疹及其相关症状的调查结果

　　在近12个月内连续6个月以上反复出现痒疹的报告率水平与出现于肘部等处上述皮肤症状报告率水平接近(表5)，且两者远低于湿疹病史的报告水平。以广州为例，湿疹病史报告率水平较肘部等处上述皮肤症状报告水平高15.5倍。在应答者中承认近12个月里由于痒疹而导致每周1次或以上睡眠困难的报告率不超过1%。

　　 讨论

　　以华人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其他ISAAC研究结果表明(香港地区赖其伟报告)：近12个月喘息的报告率在香港、新加坡及台湾分别是12.4%、12.3%及4.2%；由于喘息引起语言受限的报告率分别是2.4%、2.3%及1.0%；在录像问卷中我国香港地区及台湾省的休息状态下喘息报告率分别是10.1%和5.7%，而严重喘息发作的报告率分别是6.9%和2.9%。由于调查方案相同，且调查时间基本相同，上述结果与本研究结果具有可比性。从书面问卷看，我国内地五个大城市的喘息报告率及严重度较香港地区、新加坡及我国台湾省低。

　　在另一个变态反应性疾病的问卷调查中，Leung等^［7］定义季节性花粉过敏为春夏季伴眼痒流泪及打喷嚏的鼻痒、流涕，并报告有季节性花粉过敏的学童在我国香港地区、Kota Kinabalu市(马来西亚)及广东番禺(广州附近)的报告率分别是15.7%，11.2%和2.1%。类似的，如在本研究中定义季节性花粉过敏为春夏季伴有眼痒流泪的非感冒引起的鼻症状，则五个调查城市中，上海的季节性花粉过敏报告率最低(0.9%)，乌鲁木齐最高(2.0%)，广州居中(1.7%)，与Leung报告的番禺县结果接近。

　　Leung在同一研究中定义湿疹为肘部等处痒疹，并且报告在我国香港地区、Kota Kinabalu市及广东番禺县分别是20.1%、7.6%和7.2%。我们的研究采用类似的定义，但湿疹的报告率明显低于Leung的报告率，在1.1%至2.3%之间，可能是由于本研究进一步限定上述痒疹需反复6个月以上所致。

　　Pearce等^［4］用ISAAC方案进行的国际间比较研究，与我们报告的结果相比，澳大利亚、英国、德国及新西兰喘息等症状报告率较高(12%～30%)，而且有较高的严重喘息报告率。如将严重喘息定义为近12个月内喘息发作4次或4次以上，则本研究中五城市最高喘息报告率是1.5%，而Pearce等人的报告中最低是4%；如以喘息对睡眠的影响频度定义严重喘息，本研究中每周影响1次或1次以上者不超过总应答人数的0.3%，而在Pearce报告中最低是2%；如以喘息所至语言受限定义，本研究五城市中，言语受限报告率不超过1%，而Pearce等报告在6%以上。可见本研究结果不但提示我国大城市有较低的喘息报告率而且有较低的严重喘息报告率，两者是一致的。

　　本研究结果提示，我国五城市不但喘息等报告率各不相同(≤5.1%)，而且明显低于我国香港地区及新西兰等西方国家；内地季节性花粉过敏及湿疹的症状报告率亦低于香港地区。上述比较提示社会自然环境及遗传素质均可能是造成各调查人群症状报告率间差异的原因。

　　Lai等^［8］通过预测气道高反应性比较书面问卷与录像问卷的有效性，两个问卷相应问题的结果很接近.由于录像问卷方法简便，克服了语言文字不同引起的人群间比较的困难，更值得广泛采用。

参考文献

　　1　Clifford RD, Howell JB, Radford M, et al. Associations between respiratory symptoms, bronchial response to methacholine and atopy in two age groups of schoolchildren. Arch Dis Child, 1989, 64:1133-1139.

　　2　Jones DT, Sears MR, Holdaway MD, et al. Childhood asthma in New Zealand. Br J Dis Chest, 1987, 81:332-340.

　　3　Robertson CF, Heycock E, Bishop J, et al. Prevalence of asthma in Melbourne schoolchildren: change over 26 years. BMJ, 1991, 302: 1116-1118.

　　4　Pearce N, Weiland S, Keil U, et al. Self-reported prevalence of asthma symptoms in children in Australia, England, Germany and New Zealand: an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using the ISAAC protocol. Eur Respir J, 1993, 6:1455-1461.

　　5　全国儿科哮喘协作组.全国90万0～14 岁儿童中支气管哮喘患病情况调查.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 1993, 16(哮喘增刊): 64-83.

　　6　Hsieh KH, Shen JJ. Prevalence of childhood asthma in Taipei, Taiwan and other Asian Pacific coutries. J Asthma, 1988, 25:73-82.

　　7　Leung R, Ho P. Asthma, allergy and atopy in three south-east Asian populations. Thorax, 1994, 49:1205-1210.

　　8　 Lai CK, Chan JK, Chan A, et al. Comparison of the ISAAC video questionnaire (AVQ3.0) with the ISAAC written questionnaire for estimating asthma associated with bronchial hyperreactivity. Clin Exp Allergy, 1997, 27: 540-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