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旅美学者哈亚：H5型禽流感控制不能放松

　　正在亚洲部分国家和地区流行的H5型禽流感病毒，尚未表现具有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能力，但旅美中国学者哈亚日前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人类绝不能因此放松对H5型禽流感的警惕。

　　由英美等国科学家组成的小组在最新一期《科学》杂志上报告说，他们首次揭示出1918年“西班牙流感”病毒的血细胞凝集素（HA）蛋白质的三维结构，哈亚是研究小组成员之一。“西班牙流感”曾在全球范围内造成2000多万人丧生，比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的死亡人数还要多。哈亚等人突破性的成果为这场大流感为何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提供了新解释。

　　哈亚毕业于南京大学生化系，曾在美国哈佛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目前在美国耶鲁大学医学院任助理教授。除“西班牙流感”新成果外，他近年来先后首次在世界上解析出H5型禽流感和H9型猪流感病毒的HA蛋白质结构。

　　甲型流感病毒按HA蛋白质的不同被分为H1到H15等15种亚型。哈亚在采访中介绍说，HA在流感病毒感染细胞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病毒正是通过HA与细胞表面受体的结合而粘着到细胞表面，进而入侵细胞的。人体免疫系统主要通过识别HA蛋白而产生对流感的免疫力，但流感病毒总是试图通过改变其HA蛋白质来摆脱人体免疫系统。　包括1918年“西班牙流感”在内，过去100年中全球共暴发三次特别厉害的大流感，主要原因都是HA结构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H1亚型病毒首次出现导致了“西班牙流感”。1957年，H2亚型病毒突然出现并取代H1，酿成“亚洲流感”。1968年，H3亚型出现，导致“香港流感”蔓延。

　　几乎所有流感病毒据认为都来源于鸟类。禽流感病毒和易感染人的流感病毒的HA蛋白质与受感染细胞受体作用方式存在不同，因此通常情况下禽流感病毒不易感染人。早先研究发现，H2型和H3型会由于第226个氨基酸发生突变，从禽流感病毒演变成易于在人之间传播的病毒。但导致“西班牙流感”的H1型病毒不同之处在于，它的第226个氨基酸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病毒就实现了跨物种传播，这其中的具体机理一直被认为是个谜。

　　哈亚等人的新研究结果解开了这个谜团。他们发现，H1病毒有可能在保持第226个氨基酸化学特性不变的情况下，通过其位置的细微改变，而变得易于和人体细胞受体结合，使病毒能够在人群中传播。由于它保留了禽流感病毒氨基酸特征，与人体免疫系统所熟悉的其他流感病毒不同，结果人体免疫系统无法及时对其进行识别和有效抵御，最终造成疾病大流行。

　　哈亚指出，不少科学家曾有一种“迷信”，认为H1、H2和H3型病毒之所以容易在人群中流行，是因为它们与其他甲型流感病毒H亚型有不同的特殊之处，H5等不太可能在人群中蔓延。但他在多年的研究中，并没有观察到H1等三种病毒与其他H亚型有本质上的区别。哈亚说，研究发现H5型病毒在基因序列和蛋白质三维结构上与H1型更为相似。

　　哈亚认为，H5型禽流感1997年曾暴发过一次，这次又卷土重来。尽管H5型病毒尚未对人构成大威胁，但人们不能忽视对H5型禽流感的控制。

　　他同时强调指出，一种病毒能否在人类社会中广泛传播受多个因素决定。流感病毒有10个基因，当前的H5N1型病毒是否会变得容易传染给人，也许不仅仅由编码H5的一个基因的变化决定，还应密切留意该病毒会不会和其他流感病毒发生基因重组。（新华社记者毛磊）

2004.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