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是周璇的第一个丈夫。在阅读周璇的传记时,我觉得虽然他们最终分手,但严华无疑是她最爱的男人。在他身上,周璇寄托了少女最美好的憧憬;在他身上,周璇找到了父亲兄长、朋友、伴侣等很多种感觉。
周璇自从进入“明月”后,一直得到严华的帮助,他那魁梧的身躯,方正的面庞,一对感情丰富的眼睛,使周璇感到亲切和尊敬,始终把他当作大哥、老师和生活的保护者。他多次帮助自己解决困难,自己对他也逐日产生仰慕之情。
“新华歌剧社”解放后,周璇进了“艺华影片公司”,严华则要随“大中华歌舞团”去南洋一带巡演,离别之际,周璇将一本黑封面的簿子,踟跃踌着交到严华手里…… 严华去南洋巡演,不到一年就急着归国了,他从周璇的日记中知道了女孩的心意,他急着回来告诉女孩自己的思念与爱情,并要把一对作为信物的订婚戒,套进两人的手指上。 周璇为了爱情,放弃了随赵丹他们的“上海戏剧界救亡协会”四处巡演的机会,留在上海。不仅,周璇和严华在北平结了婚,但婚后的快乐并不持久。绯闻使周璇以为严华有了外遇;绯闻又使严华误会妻子另结新欢……冷战之后的吵闹,吵闹过后的周璇毅然出走……当事人双方的不冷静,各种媒体不负责任的对两人的婚变推波助澜,终于使两人的婚姻走上不归路。
签离婚协议时,严华在浦东大厦一个写字间里签字,周璇在自己住所签名。一对曾经历经患难而结合的夫 妇,可以在共享幸福的时候,由于本人和社会的各种复杂原因,终于不幸离婚。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周璇不碰爱情这个敏感的话题,直到她碰到石挥。周璇早就看过石挥的戏,也在上海剧艺社演出的后台认识了他,他维妙维肖地塑造各种人物,成为周璇心目中崇拜的偶像,他亦庄亦谐地回叙了自己的经历,也深深吸引住周璇,成为她生活中难以忘怀的伴侣,但是两人各自忙于演戏,尤其是周璇,由于过去不幸婚姻的教训,使她对爱情筑起一道无形的心防。两人见面时,谈话虚虚实实,感情真真假假,在生活中也像在演戏。 直到1946年周璇去港前,两人依依惜别中才互吐衷情。
在香港拍了两部影片后马上回沪的周璇,在《夜店》中,与石挥第一次合作。《夜店》一结束,周璇来不及等到公映,大中华就派人要求她速去履行合约。爱情的烈焰使她无法冷静思考,事业的催促又不让她慎重斟酌,只得在临行前和石挥匆匆订立婚约,匆匆去港。
在香港,周璇不断听到身边的人告诉她石挥对她的爱情日渐下降,甚至还有上海版的小报为证,并不断怂恿她与石挥分手。这一切如一股冷气,使周璇复燃的爱情火苗渐渐熄灭。
周璇回沪后,与石挥的见面是客气而又关心的寒喧,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个极力反对他俩的事的徐小姐,徐俨然周的代言人,斥责石挥的负心,石挥也以刊物上周璇“决不与圈内人配成佳偶”的话作反问。一阵难堪的沉默,石挥最后长叹一声,双手拍膝站起,用《飘》影片中白瑞德向郝思嘉告别的动作,一个旋身离去。一对艺术家的恋史,就这么匆促,这么短暂,刚翻开扉页,封底就匆匆合上。
经历这次情变的周璇心力瘁,一个早已围在她身边的叫朱怀德的年轻商人对她更加殷勤,不但四处奔走为周璇介绍医生治病,而且还时时关心周的积蓄,为她经营,使她得到三倍盈利。 那位好事的徐小姐常常在周璇耳边诉说朱怀德既懂体贴又有能力,周动心了,1949年春末,到香港后,周璇与朱怀德同居了,朱表示为了不辜周,绝不该在海外草率从事,应在战争平定之后,回到上海隆重举行婚礼。周璇为求爱者的一片真诚打动,将全部积蓄交给朱。朱带着钱回到上海后,就如黄鹤般杳无 音讯。 1950年,周璇带着朱怀德走后产下的他们的孩子回到上海,谁知朱怀德面对周璇怀中的孩子,竟问:“这孩子,恐怕和你自己一样,是领来的吧?”
这出人意外令人惊愕和寒心的否认,也就是否定了周璇对他一片真诚爱情,破灭了周璇对他的信任、希望和幻想。彻骨的寒冷浸透了周璇,当她拍摄她一生的最后一部作品《和平鸽》时,“验血”两个字,像突然的闪电刺破她脆弱的神经,她绝望而痛苦地哭起来,在惨楚的哭声中不断哀诉:“是你的骨肉,就是你的骨肉!验血!验血!”她疯了,从此,整整五年,周璇一直被困在疯狂的世界中,1957年,周璇的病情才得以好转,在此期间,她与一直热诚而殷勤地照顾她的唐先生,日久相处,发生感情,两人结合,生下一儿。但是这个末年养的属羊的女人注定是不幸的,同年9月22日,她去世了。
时至今日,在海内外还传播她金噪一般的歌声,同时,她留在人间的还有三十八年的凄苦人生和一代歌星令人心酸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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