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代》杂志2002年11月3日一期文章:少数民族报告(作者:马太·弗尼/Matthew Forney)
摩梭族是中国中部的一个少数民族。摩梭人还保留着传统的母系氏族文化。现在,他们正在依靠开发自己的文化旅游资源来保留和延续民族传统。
13岁以前,杨二车娜姆一直生活在西藏高原脚下的左所小镇。但是她不想在那里放羊度过自己的一生,她向往更精彩的生活,所以她逃离了家乡。那时她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她的妈妈气愤地向她扔石头。小杨二车娜姆在泥泞的道路上走了一个星期,终于到达了最近的县城。在那里,杨二车娜姆加入了一个歌舞团,并赢得了到上海学习音乐的机会。她终于成功了,成为一名著名的歌手。后来,她嫁给了一个美国人,然后离婚,成为一位作家。1997年,在离开家乡14年以后杨二车娜姆出版了她的《走出女儿国》,直率的讲述了有关她和她的八个外国恋人的故事。杨二车娜姆毫不造作的告诉大家她对性爱的渴望和追求是随着她的生命而来的。毕竟,她的血管里流着摩梭人的血,她来自一个母系氏族,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爱人的地方,一个认为婚姻不需要仪式的民族。
《走出女儿国》成为畅销书也让人们认识了摩梭。摩梭人生活在泸沽湖的附近,那里曾经是人们所谓的“穷山黑水”之地。仅仅在五年以前,一年中也没有一个外人来到泸沽湖。然而杨二车娜姆的书成为了很好的向导,大家纷纷来到泸沽湖希望一睹这古老民族的奇特文化。今年大约有5万大陆游客慕名来到泸沽湖。大量旅游者的突然出现给摩梭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甚至引起了娼妓、犯罪等等不良的影响,但是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转,因为旅游业为摩梭带来了机遇。旅游者们在忘情的欣赏摩梭人风俗文化的同时也为摩梭民族保持自己的传统带来了天然的资本:既然大家爱看摩梭的传统,摩梭古文化就会流传下去。刚刚从坦普尔大学拿到博士学位的艾琳·沃尔什认为:“摩梭人认为既然成千上万的中国人来看他们的生活方式,那么他们的生活方式一定是有价值的。”
在多民族的国家里,少数民族问题常常受人关注。在中国,汉族在人口和地域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其他少数民族文化就相对显得脆弱了。例如在清王朝时期统治中国的满族,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方式已经基本与汉族同化了。正因为如此,对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是非常重要的。摩梭文化靠自身特色得以保留和延续不能不说是意外之喜。
今天摩梭人的成功之处在于他们很好的展示了他们的传统,并借此发扬这种传统。例如生活在泸沽湖岸边落水村的村民们就将他们所有的习俗和生活方式都集中起来展示给游客。全村所有的家庭都会投入到三项主要的旅游活动中来——划独木舟、做马夫和篝火舞会。村子里的长老们禁止摩托艇开到泸沽湖里来,使泸沽湖保持了安静和质朴,充满了自然的吸引力。为了保持岸边的自然风光,他们把娱乐场所建到了离村子一千米以外的地方,靠近公安局。
摩梭族拥有极其特殊的文化传统,让人类学家和旅游向导们惊叹不已。摩梭族的巫医们依靠在仪式上大声的喊叫驱除魔鬼给人治病;摩梭族的女性是一家之主,拥有家族的姓氏;摩梭在这个男性为主的世界闪现着一种奇特的女权主义光芒……最特殊的是摩梭人保留着“走婚”的习俗,在中国人们已经有几百年没听说过这种婚俗了。摩梭女性可以先后有几个爱人,爱人们会在夜晚偷偷来到女性的家中,而他们孕育的孩子则由女方的家庭抚养,享用女方的姓氏。爱人们相聚的房间就叫做“花房”。
中国的作者们常常夸张地描写摩梭族的生活,说生活在湖边的居民们喜欢巢居,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在泸沽湖边有名的摩梭家庭文化博物馆中,工作人员们为游客们表演他们的“走婚”风俗:一个小伙子在他爱人的床外唱着情歌,他的爱人则回答:“我的叔叔还没睡呢,你等等。”小伙子等不及了,开始爬上了姑娘的小楼。解说词则告诉大家摩梭族的文化由来悠久,根深蒂固,走婚丝毫不影响家庭的稳定。有游客问自己能不能参加走婚,导游腼腆的开玩笑说:“得看女孩子让不让你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