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男 职业:公司职员 年龄:33岁 实习生:刘婷 记者:夏燕琴
(我们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大树遮住了炙热的骄阳。他拿着一瓶冰冻绿茶,用手轻轻抚摸瓶外的水珠说:“好心人跟我介绍了很多女友,可都没谈成,现在的我已身心疲惫,结不结婚倒无所谓了。可我不明白,金钱真的比两人相爱更重要?”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瓶document.write("");ad_dst = ad_dst+1;还在冒冷气的绿茶。)
五元钱贺礼换来的生命
我是家中的老幺。原本我有5个兄弟姐妹,可大哥不幸夭折了,母亲又陆续生下3个女儿。在怀我的时候,父母猜测这一胎只怕又是女孩儿,加上生活条件很艰苦,他们决定不要我。街坊四邻都是些心软的热心人,听说父母准备打掉这个孩子,他们都上门来劝慰,并说:“生下来,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们每人送你们家五元钱作为贺礼。”当时,五元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可真正打动父母的是街坊们的热心肠与关爱之情。听了乡亲的话,父母感动得热泪盈眶,点头应允了。
我是1986年参加的工作,当时只有15岁,因家庭条件不好,我又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所以什么脏累活儿我都能吃苦干,只为让父母生活得舒坦一点,也为报答街坊们对我的厚爱。没想到,1994年,为家里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父亲病逝了。街坊们看我长大,纷纷张罗着给我介绍对像,可都没谈成,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人家姑娘嫌我穷。
惟有一个女孩不计较这些,我也挺喜欢她的。可她是个有钱家的女孩,死活都不肯和我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也不可能抛下妈独自“享福”,就这样,我们分手了。当我憧憬着能让妈过上好日子时,我那苦命的母亲也追随父亲上了天堂。
我鼓足了追求她的勇气
几年后,姐姐们陆续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在工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这时,街坊又给我介绍了一叫新新的姑娘,她是陕西人,从小生活在武汉的大伯家。新新头发很长,文文静静的,长得也漂亮,见到她后我有种配不上她的感觉。介绍人是她的姐夫,他说:“你只管谈,别人有百万,我都不会介绍给她”。有了他的这句话,我鼓足了追求她的勇气。
新新是一家商场的营业员。我还记得第一次接她下班的情景。和新新约好了9:30商场门口见,我在大门口等她,可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踪影,于是我进入商场内找她,在员工进出口我发现有个穿橘色衣服的女孩徘徊了好久,我又不肯定,便叫了声:“新新”。果然,新新回头对我嫣然一笑。
从此,新新下班我都会去充当护花使者,休息日我会带她出去玩,对她百般的关心。虽然我一个月才六七百元钱,但对于新新我从不吝啬。为了能多赚点钱,我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家附近卖起了西瓜。因为忙,所以很少有时间接新新下班,可能她对我有点埋怨,我卖瓜那段时期,新新没有“光顾”一次瓜摊。武汉的夏天雨水总是很多,那年因下了一场大雨,我足足亏了4000多元。这还不说,那天晚上,小偷还盗走了我身上几百元钱和几条好裤子。
正当我郁闷和拮据的时候,新新的大伯生病住院,我送了300元的慰问品,可新新却埋怨我送少了,她丝毫不关心我西瓜亏本,小偷盗窃的事情。新新堂兄的孩子过十岁,新新叫我送500元作为贺礼,我为难地说:“新新,我是穷人,送这么多,我怎么吃饭呀!”可倔强的新新得理不饶人,为了这事,我硬是把一个月的工资全给了她,可他家人对我的态度却发生了改变。
娶她要交出一万元
新新一个月工资几乎是我的两倍,可我从来不让她花钱。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只要认定了谁,就会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不久,新新和我住到了一起。她姐姐知道后,逼迫我快些和她结婚,新新陕西的父母也很快知道了此事。我高兴地答应了,谁知道新新的父母却说:“结婚可以,开车到陕西来迎娶,否则你给我们寄一万元钱。”
作为一个男人,我已准备好了结婚的钱。可新新父母却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很为难,即使我找人借钱给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进一步又提什么条件。于是,我对新新说:“新新,结婚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这一万你能不能先替我垫上,我不想找人借钱。”新新却坚定地说:“我的钱不能动。”
无奈的我低下头向我的姐姐们凑足了一万元。那晚圣诞节,新新的全家人都从陕西赶到了武汉,召开家庭会议。他们几十口人围坐着,而我却像个犯人一样站在他们中间,听他们批斗、协商。当时,我恨不得从高楼跳下去,死了算了,我揣着整整一万元钱无地自容地站在他们中间。
一阵叽喳结束后,新新父母宣布:“算了,给6000元吧。”正当我要给钱时,新新姐姐咄咄逼人地加了一句:“卖个姑娘,也能卖几个钱!”听了这句话,我真是难受,我像来到了交易市场,交易的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我恰似一人贩子,跟这一大群人非法交涉。我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很生气,真气了,我大声说:“新新,你跟我走,我会让你幸福!”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新新当场跟我出了大门。
我看穿了人世间的爱
因我的这个态度,新新家人坚决不让新新嫁给我,新新也和家人闹翻了。不过没过多久,新新又跟他们和好了,因为她的工作是姐姐帮忙找的,如果她就这样跟我走了,她将会失去工作,失去家人。现在她父母已把我看成仇敌,不让我靠近新新半步,并为新新介绍了好多男友。
我听街坊说,新新把长发剪了。我和她再也未曾见过面,只有电话联系,无非是朋友之间你好不好之类的话。我和新新不可能再谈婚论嫁了,我不想让她失去亲人、工作。
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父母不在了,我也不能尽孝道,我想,就这样一人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也好,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
(你不想有个温暖的家?我问。他笑而不答,然后无奈地说,我都33了,老了,谁愿意跟我结婚。良久,他继续说:“我只希望新新能找到一个有钱又对他好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