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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降价重拳是否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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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生素大降价的后果可能会引发高价药驱逐低价药的现象出现,与发改委的意图背道而驰。深层次的问题在于改革药品流通体制和公共卫生体制,推进医药分业。

    国家发改委的一纸降价令,震动整个医药行业。

    这已经是发改委第七次对抗生素直接发出降价令。不过,此次是历次降价幅度最大的一次,平均降价幅度30%,最高降幅达到56%。据估计,整个行业降价金额约35亿元。

    抗生素类药品号称“药品之王”,因为它的销售额远远领先于其他药品。据统计,去年全国15种最畅销药物中,抗生素药品就占了11种。业内人士估计。目前抗生素销量至少占全部药品的三四成。

    制药厂叫苦不迭

    抗生素大降价,对于一般病人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是,制药厂却首当其冲受到了影响。

    “对我们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山东鲁抗集团董事长章建辉苦恼地说。在抗生素行业,鲁抗与哈药集团、华北制药集团、石家庄制药集团并称“四大家族”,  占据国内市场半壁江山。

    章建辉表示.降价令将迫使鲁抗平均调低药品出厂价格20%左右。为了应对这一困难局面,最近鲁抗不得不大幅削减员工奖金,以期压低成本。哈药集团总经理刘存周在接受媒

体采访时说,光在价格上就会使该集团的抗生素产品在今年损失5亿元。

    当然,感到局面困难的不仅仅是鲁抗或哈药,也不仅仅是制药厂。从药品生产商、药品流通的中间商到药品最终的销售终端医院和药店。对整个医药体系而言,这个让他们惴惴不安许久的传闻现在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从今年年初开始.有关抗生素药品要大幅降价的传闻,就像一片乌云一样,一直笼罩在整个医药界上空。

    据记者了解,与以往有所不同.此次在决定发布降价令前,发改委进行了相当细致的调查工作。有关业内人士透露,从去年11月开始,发改委价格司先后派员赴一些抗生素生产大厂调查生产成本,并召开过数轮由这些企业老总以及业内专家参加的调整价格座谈会。

    调查的目的只有一个,摸清抗生素目前的生产成本。准备实施新一轮降价。

    正是从彼时起,这些制药大厂开始洞悉发改委的意图。此后,整个业内有关抗生素降价之事已是风雨欲来。今年4月初,发改委对降价幅度已经心中有数,于是打算择机宣布。当时消息灵通者已经知道,降价总体幅度将在30%至40%。

    制药厂固然是叫苦不迭,医药代表也都人心惶惶。有人祈祷:4月的抗生素业千万别是黑色的。但是,事情拖了两个月,降价令还是终于来临。

    关于此次降价,国家发改委解释说,现行价格是2001年制定的。3年来,由于原材料价格降低、技术进步和进口关税下调的因素,这些药品的实际生产成本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发改委决定对一些价格偏高的药品大幅降价,以减轻群众药费负担。

    发改委判定,药品价格虚高是由于流通环节的差价过大,所以要施展重手压缩中间环节的费用空间,同时也借此遏制抗生素的滥用。

    参加过发改委数轮价格座谈会的章建辉认为,发改委此次调查的主要是去年9月制药企业的一些数据,当时煤、石油和电等能源价格和原材料价格还比较平稳。但是在过去半年内,正如大家都看到的那样,原材料和能源的价格都明显上升。

    他表示,这导致了成本增加将近20%。如果再加上此次降价鲁抗药品出厂价下降20%左右,对企业经营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西南证券长期从事医药行业研究的张仕元认为,发改委的调查可能没有考虑到药品行业的隐性成本,即给医院或医生的高额回扣。隐性成本也是制药厂需要实际支出的成本。因而,降价令一出,制药厂立即叫苦不迭。

    实际上,降价令的影响从今年初就开始显现。医院或药店预期到抗生素要降价,就不敢进将要降价的药品,或者以明显低于市场价成交。章建辉表示,今年1到5月,鲁抗的利润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80%。其他抗生素大厂日子也同样难过。

    “劣币驱逐良币”?

    祭出降价令,发改委的主要出发点就是希望将虚高的药价打下来。

    张仕元分析,发改委还有一个初衷,就是希望降低医疗保障的费用。由于药价居高不下,这方面的费用支出都在逐年上涨。去年上海市政府曾出台过限制高价药的政策,也是秉承这一思路。

    所以,在此次降价的药品中,都是属于纳入《国家基本医疗保险药品目录》的药品。

    6月9日,为了使此次降价真正落到实处。国家发改委和卫生部在南京召开联合会议,参加者主要是各省物价局和卫生厅的负责人,强调要规范医疗服务收费项目,整顿医疗收费行为.纠正药品购销中拿回扣、开单提成等不正之风。

    但是此次降价令,究竟会收效如何.似乎并没有太乐观的评价。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李玲教授认为.这次抗生素大降价力度比较大.对普通老百姓肯定会有一定的好处,但仍然属于治标不治本之举,并不能真正将虚高的药价大幅降下来。

    章建辉认为,以往的经验表明,一旦某种抗生素价格大幅下降,医院或医生就可能弃之不用,或者很少使用这种药品,取而代之使用其他高价的抗生素。

    最典型的莫过于青霉素。经过数次国家发改委的调价后,现在一支青霉素的价格大约为o.7元。与之疗效接近的头孢曲松呐在调价前是每支30多元,如果是外资药厂生产的,则在百元以上。这种降价的最终结果是,目前很多大医院很少使用青霉素。

    由于在大城市里销路不好,有制药厂甚至打出“青霉素上山下乡”的口号,将市场重点放在比较贫穷落后的地方。张仕元也表示,青霉素的这种命运大概是发改委没有想的。

    张仕元分析,抗生素大降价后,可能会引发两方面的行为。

    一是来自药厂。制药厂如果觉得这种药无利可图,可能就不再生产。而是将原来的药品重新换包装,然后申请新药,从而绕过降价令。去年上海控制高价药后,一些外资药厂就曾如此操作。  

    二是来自医院。医院会选择其他没有降价或新的高价抗生素药品。”现在还没有说哪一种抗生素是不能替代的。他说。

    无论哪种情况发生,都似乎具有“劣币驱逐良币”的意味,即高价药驱逐了低价药。

    针对这种可能出现的问题,国家发改委提出的措施包括:要求规范医生的处方行为,促进合理用药;适时降低其他抗生素药品价格,保持同类药品间合理比价关系,防止药品替代;发挥群众和社会舆论监督作用,规范医生的用药行为。

    “发改委也不可能握住医生的手开处方。”章建辉说。他对这些举措的有效性表示怀疑。

    医药分业是根本手段

    如果要寻找把药价降下来的现实障碍,目前的药品流通体制成为众口一词的炮轰对象。

    李玲认为,国家通过多轮药品降价和药品招标,已经使药品的价格降低了许多,但目前医疗服务等相应的价格并没有提高,导致“以药养医”的体制没有出现根本变化。医院为了生存,高价药就有市场,药品降价的效果只会大打折扣。

    张仕元认为,深层次的问题在于改革药品流通体制和公共卫生体制。

    据了解,我国最早从1951年开始,从药品收入中拿出一部分来补偿医院,当时的政府财政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补贴医院,普通百姓也无力承受医治费用。所以,中央政府决定把药品批零差率留给医院,“以药养医”机制由此萌生。

    50多年过去了,对于中国大多数医院来说,卖药仍然是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江苏省人民医院的一位负责人表示.省人民医院是江苏最好的医院,卖药收入大约占医院总收入的50%。这一比例比一般医院都要低。

    据记者了解,除少数大医院并不完全依靠卖药收入外,大部分医院卖药收入能占到全部收入的70%至80%。像每支出厂价大约只有3元的头孢曲松呐.经过一系列中间环节,最后在医院卖给患者达到30多元,也就不足为奇。

    张仕元的研究表明,一般药品患者拿到的价格大约是其出厂价格的5至10倍。

    医药界的共识是需要推进医药分业。去年底,中国医药会计学会在递交给国家发改委的《关于药品价格问题的汇报》里,提出“国家主管部门要积极推进医疗卫生、医药流通体制改革”。对医药分业予以重点论述。

    具体措施包括:把医院门诊药房,逐步从医院分离出去,变事业型单位为企业型管理;对医院实行直接补贴等。其实,国家从2000年开始推进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确定的思路就是实行医药分业。引入竞争机制,患者可以选医生,处方药可以外配。但是,从最近几年的改革进程看,这种医药分业的思想还主要停留在纸面上。因此.药价仍然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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