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起认识“咽喉”。
细分的话,咽和喉是两个概念,咽通食道,喉通气管。《黄帝内经》的《素问·太阴阳明论》中说:“喉主天气,咽主地气。”咽与喉相连而有别。咽在后,下连食道,直贯胃腑,为胃之系;喉在前,下通气道,连于肺脏,属肺之系。《灵枢·忧恚无言》篇中说:“咽喉者,水谷之道路也;喉咙者,气之所以上下者也。”
如果咽喉并称的话,应该是指会厌以上舌根以下这块地方,俗称嗓子眼,古称嗌(yì)。确切地说,嗓子向下一分为二成为咽和喉,这个分界点是会厌软骨。清代医家王清任精通尸体解剖,在撰写《医林改错》一书时明确指出:“会厌,即舌后之白片,乃遮盖喉门之物也。”会厌位于舌骨体后方,上宽下窄,状如花瓣,呼吸时会厌上启,吞咽或呕吐时会厌下盖,以使水谷与气体各循其道,不致有误。
从小妈妈就教育我们,吃饭时不许乱说话、打闹,说话前先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说。在外面疯玩回来气喘吁吁的时候不许马上吃饭喝水,要等气儿喘匀了再吃喝。这么苦口婆心的说教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怕咽喉紊乱不分,会厌软骨遮盖气管不及或打开过早,把食物或水浆呛到气管里;或者把吸入的空气吞到食道胃里,造成腹痛胀气。老话说的“食不言寝不语”,道理就在这里。
现在常常将咽与喉并称,喻指交通要道或要命的地方。《战国策·秦策四》中有:“韩,天下之咽喉。”《史记·滑稽列传》载:“洛阳有武库、敖仓,当关口,天下咽喉。”见宋陈亮所著《酌古论·先主》中有:“夷陵者,荆州之咽喉也。”
咽喉的实际含义偏向喉。人可以几天或十几天不吃饭、不喝水,但不呼吸是分分钟钟要命的事。所以,扼住命运的咽喉多是指喉咙,杀人割喉也是指割断位置靠前的气管。《后汉书·霍谞传》载:“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岂可为哉!”
咽喉是外界通里的门户,咽通六腑,喉通五脏。所以天赋构建“门卫”“保安”的力量非常强大,在咽喉有一圈免疫卫士构建的咽淋巴环,具体由腭扁桃体、咽扁桃体、咽鼓管扁桃体、舌扁桃体组成。平时生病感受到痛苦时,大夫检查嗓子能看到肿大的是颚扁桃体,位于咽前柱(舌腭弓)和咽后柱(咽腭弓)之间,左右各一。
中医称扁桃体为乳娥、喉核。中医认为,扁桃体出现红肿、疼痛、化脓、高热是人体正气抵御外邪而产生的热毒,是身体的正常预警,所以治疗上要因势利导,扶正祛邪,用清热解毒、化痰散结的中药,比如金银花、连翘、桔梗、玄参等治疗。对于已经化脓的,古代中医已经有巧妙的切开、引流、排脓的针刀手术。为避免小孩子的恐惧心理,儿科医师还把粗针藏在毛笔头里面,将毛笔深入患儿口腔中,迅速刺破脓包,引流脓液。正胜邪退,扁桃体自然会恢复常态。
家里着火,报警器响了,谁如果不去灭火而去关报警器肯定会被认为是傻。但是对待扁桃体这个报警器,如果反复感染炎症不退的话,有的西医就是一切了事。我们认为,从生理上,这会破坏咽喉的免疫淋巴环,导致病邪以后长驱直入。咽喉若不表现病痛,病痛会改道深入到内脏层次。
另外,切除扁桃体会造成心理的问题,心包和心神失去了一道保护屏障,患者日后会变得敏感、易激惹,使抑郁的发病可能性增大。所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轻易毁伤、割弃。
预防咽喉肿痛的方法,其实就是保持自己免疫功能正常运行而已。无外乎老生常谈的不晚睡、不熬夜,要少吃辛辣上火的东西。儿童尤其要少吃鸡肉,尤其是香辣、麻辣的鸡腿和鸡翅。临床上看到的往往都是,头天晚上孩子吃了这些东西,第二天就嗓子疼、发烧。内在的道理是,小儿体质偏热,鸡肉性质偏热,两者叠加心火就窜上来了。我曾经治疗过一例猩红热患儿,孩子刚好出院回家,姥姥心疼孩子消瘦,炖了鸡汤滋补,当晚孩子的高烧就又起来了,舌头芒刺红得跟草莓似的,嗓子都烂了。
快速治疗扁桃体肿大、疼痛、发热的方法有,用针刺在少商穴或商阳穴放血,也可以用耳针在耳尖放血。点按膻中穴,揉按直到痛点消失,点按巨阙上脘穴,揉散满实硬结。
咽喉常见病还有梅核气,一般好发于中青年女性。患者自觉嗓子眼儿里面有异物,如同烤焦肉块,吞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真是如鲠在喉的感觉,但真正喝水吃饭一点儿也不会受到影响。患者多半怀疑自己得了肿瘤,到医院做喉镜检查没有异样。
这种病在西医称为癔球症,意思是无中生有想象出来的病。中医认为,这是无形的气得了瘀结阻滞在咽喉,与患者的体质、心态和最近受到的不良精神和情绪刺激有关。治疗的方药有半夏厚朴汤、开胸顺气丸。此外,点按期门穴、膻中穴,或用开肋、捋筋、疏肝、理气的手法按摩,都能快速消除症状。
咽喉为经脉循行之要冲,十二经脉中除手厥阴心包经和足太阳膀胱经外,其余经脉或直接抵达咽喉,或于咽喉旁经过。中医一般用养血、滋阴、润燥的方药,比如麦味地黄丸、养阴清肺汤、清燥救肺汤。此外,通过针刺内脚踝正下方的骨缝照海穴,也能有效缓解咽喉干燥、疼痛。
喉咙嘶哑怎么办?中医妙招能救急
在上次的内容里,我们主要对咽部的生理构造和常见问题进行了认识。这里尤其要提到随意进行扁桃体切除手术对人体的危害,从生理上,这会破坏咽喉的免疫淋巴环,导致病邪以后长驱直入。咽喉若不表现病痛,病痛会改道深入到内脏层次。
本次内容,我们就来学习咽喉的另一个部分——“喉咙”。
咽主管吞咽食物,喉主呼吸、发声。咙与喉同意,指气管的开端,比如水龙头便有此意。也有把喉咙叫喉头的,比如邓丽君的死因就是过敏哮喘用药不及时导致喉头出现水肿,最终窒息而死。
喉咙主要的构造是喉结,基督教徒称之为“亚当的苹果”,说是人类祖先在伊甸园偷吃禁果,一块苹果卡在喉头就成了喉结。这种说法影响深远,给人造成只有男人有喉结而女人没有的印象。
其实不然,男女都有喉结,喉结主要由11块软骨构成,连接、固定软骨的是韧带和肌肉,同时也保障喉结的上下移动。最大的一块软骨叫作甲状软骨,胎儿在2个月时,喉软骨开始发育,出生后的5~6年里每年都在生长,但到了7岁或青春期,喉软骨基本停止生长。
所以,童男童女的甲状软骨都一样,喉结也相同,男女童声区别不大。一到青春期,在雄激素的作用下,男生的喉结开始变大,在脖子中央出现明显的突起,男童出现变声,声音由尖锐变得低沉。这种变声对有些从小接受京剧、歌唱训练的男生会是很痛苦的转变,绝大多数人会丧失演唱能力,很多人因此前功尽弃而被迫重新择业、转行。
为了继续保持高亢响亮的男童声,中世纪欧洲出现过通过阉割男童,抑制其雄激素分泌,进而阻止喉结发育的残忍做法。现代医学调查发现,青春期有过剧烈、大量运动训练的男生,喉结会发育不良,但未必会影响性腺的发育。而青春期过度手淫导致肾精(雄激素)消耗过多的男生,会同时出现性腺和喉结的发育不良,胡须和阴毛稀疏,声音也会变得尖细。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因为先天或后天疾病,大量使用激素类或抗凝血类药物导致雄激素分泌功能被抑制,喉结停止发育而保留了高亢的童声。
与男生喉结不发育一样痛苦的是,女生长出较大的喉结,声音也变得低沉粗犷,甚至有的女生还长出了浓密的胡须。这种内在激素水平的紊乱有先天遗传的因素,也有滥用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临床上多见于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往往伴有月经紊乱、倒经(定期鼻衄)、月经周期过长,甚至闭经,还有卵泡发育不成熟和排卵周期异常。除了躯体的不适,患者还要忍受心理的痛苦,即因不男不女的性征不明显伴随社会角色的认同异常带来的诸多不便。
中医对喉结的认识离不开经络和脏腑,喉结是任脉和冲脉循行经过之处。任脉和冲脉都起于丹田,由先天肾精化生。冲脉和任脉气血不足会直接影响喉结发育,气血充盈,下面肾精封固不漏,男生就会长出喉结和胡须;反之,就会出现胡须稀少、喉结不长、声音不变的问题。针对男生的治疗需要先补肾、堵漏洞,再增益、充实肾精。
如果女生到年龄后不来月经,气血上逆倒流,出现男性性征,那么中医治疗的方法就是赶紧在青春期壮阳益肾、补益肝血。还要调理月经,促进卵巢成熟发育。青春期女孩只要正常产卵、排卵,月经规律,气血归顺,上面的喉结就不会再增大,长出的胡须也会消失。
咽喉的入口是一圈环状的淋巴保护系统,包括扁桃体,再往后就是两条声带。喉咙是人体的发声器官,喉像个小匣子装着两条发声的音弦——声带。喉结的上、下移动,直接影响声带或松或紧的张力。喉结往上抬、往上跑,声带就会减小它的张力;喉结往下降、往下沉,就能拉紧声带,使它的张力增加。
发音和发声这件事,除了用解剖学和物理学来解释之外,更多见的是医学无法解释的心理因素。比如暴哑、突然失声、变声,比如哽咽、结巴等。民国时期京剧风行一时,唱京剧的名家都有一套自己养护嗓子的方法和秘诀。比如众人熟知的不吃辛辣,不嗜烟酒、睡前嚼梨片、平时喝胖大海等。但就是这也不能保证演员不会在演出当天突然失声。
突发喑哑多因外感风寒或风热,加上内有积食、急火攻心。一般每个京剧名角都有个信得过的中医大夫,这时候救场如救火,医生赶来诊断检查后,一般予以疏风散寒清热的中药散剂或汤剂口服,通利咽喉,药物一般是蝉蜕、薄荷、木蝴蝶、白僵蚕等。有时候还需要进行针刺治疗,一般选取手腕上心经的通里穴或脚背上肝经的太冲穴,也有选取脖子上的风池、风府、天容、扶突、天突等穴位的。这是真刀真枪、检验功夫的时候,中医的喉科专家一般都能手到病除,保证京剧名角当晚登台演出亮嗓,付给医家的诊费也不菲,结局是皆大欢喜。
比起急性失声而言,慢性的声音嘶哑更令人痛苦,因为它是登台讲课的老师、歌手和播音主持人的职业病。比较严重的就是声带出现问题,有的长出息肉,有的长出结节,有的长出肿瘤,甚至患恶性肿瘤,也就是喉癌。现代医学研究发现,慢性的声音嘶哑确实是烟酒嗓,过量的无节制吸烟和饮酒对声带刺激影响很大。中医看到的是吸烟、喝酒背后的东西,其实是无节制的昼夜颠倒的作息和压抑痛苦的心情。
毕竟言为心声,内心的压抑、纠结,以及捏着嗓子说话和言不由衷的表达是声带出现问题的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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