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植山教授治厥阴病主方

中医药方网 www.piccc.com 发布时间:2015-05-15
    《伤寒论》第338条云:“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脏寒。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
 
    《金匮要略·趺蹶手指臂肿转筋阴狐疝蛔虫病脉证治第十九》说:“蛔厥者,当吐蛔,今病者静而复时烦,此为脏寒,蛔上入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当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
 
    后世医家意会《伤寒》《金匮》条文,奉乌梅丸为治蛔专方,历版高等中医学院校教材《方剂学》亦将乌梅丸立于“驱虫剂”条目下,将该方功效定位于驱虫治蛔,大大局限了该方的临床应用。
 
    乌梅丸为厥阴病主方
 
    《素问·至真要大论篇》强调“审察病机,无失气宜”,如:“帝曰: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故病至厥阴,两阴交尽,由阴出阳,若阴阳气不相顺接,则阳气难出,阴阳失调。《诸病源候论》云:“阴阳各趋其极,阳并与上则热,阴并与下则寒”,故寒热错杂。《伤寒论》第326条:“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故厥阴病主见四肢厥冷、巅顶疼痛、口干、心烦失眠及躁动不宁等寒热错杂症状。
 
    龙砂医学流派代表性传承人顾植山教授认为,自然界的阴阳气不是静态的比对,而是具有盛衰变化周期的节律运动。古人将自然界阴阳气的盛衰变化理解为一种周期性的“离合”运动,气化阴阳的离合过程形成“开、阖、枢”三种状态,由“开、阖、枢”三种动态的“气”升降出入往来变化而生万物。阴阳各有“开、阖、枢”,就产生了三阴三阳六气。中医学中根据气化的不同时空状态,依据三阴三阳六经(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进行辨证论治的方法,习称“六经辨证”。
 
    《素问·阴阳离合论》云:“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厥阴为阴之“阖”,两阴交尽,由阴出阳。顾植山认为,厥阴病病机为枢机不利,阴阳气不相顺接;病象为寒热错杂,乌梅丸为厥阴病主方。
 
    清代伤寒大家舒驰远认为,乌梅丸“杂乱无章,不足为法”,发出“乌梅丸不中之方,不论属虚属实,皆不可主也”之论。但柯琴认为:“乌梅丸为厥阴病之主方,非只为蛔厥之剂也”“小柴胡为少阳主方,乌梅为厥阴主方。”吴鞠通亦提出:“乌梅丸为寒热刚柔同用,为治厥阴、防少阳、护阳明之全剂。”陈修园在《金匮要略浅注》中说:“肝病治法,悉备于乌梅丸之中也。”其“味备酸甘焦苦,性兼调补助益,统厥阴体用而并治之。”

    柯氏在《名医方论》中方解乌梅丸云:“肾者肝之母,椒附以温肾,则火有所归;肝得所养,是固其本;肝欲散,细辛干姜辛以散之;肝藏血,桂枝当归引血归经也;寒热杂用,则气味不和,佐以人参,调其中气。”乌梅丸重用乌梅,因乌梅酸平,入厥阴肝经,一则伏其所主,二则张志聪在《本草崇原》中说乌梅“得东方之木味,放花于冬,成熟于夏,是禀冬令之精,而得春生之上达也。”方中细辛、干姜、附子、蜀椒、桂枝以温下寒,人参、当归益气养血,以辛甘之品以助阳复,黄连、黄柏以清上热,全方酸苦辛甘并投,寒温兼用。全方从厥阴病机立法,随机增损,寒温同施,诸药相伍,搭配得当,故可奏效。
 
    “厥阴病欲解时”的忽视
 
    张仲景创作《伤寒论》的理论基础是三阴三阳六经辨证体系,但目前研究伤寒者多拘泥于方证对应研究,忽视了仲景创作《伤寒论》基于三阴三阳“开阖枢”的理论,更忽视了“六经欲解时”。
 
    顾植山教授认为,《伤寒论》“六经欲解时”源于“开阖枢”的时间定位。三阴三阳的“开阖枢”时间定位,可在临床应用上得到验证。
 
    张志聪说:“此论六经之病欲解,务随天气所主之时而愈也……天之六淫,伤人六气,而天气所主之时,又助人之六气者也。”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云:“察阴阳之数,既可推其病愈之日,而六经之病欲解,亦可于其所旺时推测而知之……邪欲退,正欲复,得天气之助,值旺时而解矣……以见天之六淫,能伤人之正气;而天之十二时,又能助人之正气也。”
 
    顾植山认为,厥阴为两阴交尽,由阴出阳之时间节点,正如柯琴所说,为“阴之初尽,即是阳之初生”。厥阴有其特殊性,如“得天气之助”,邪退正复,“值旺时而解”则病愈;反之。则疾病不能向愈,甚至可逆转少阴成危重者,故厥阴欲解时的临床意义尤为突出。
 
    临床各种疑难杂病,但见在下半夜1~3点(丑时至卯时)间出现相关症状或症状加重者,皆可选择乌梅丸奏效。兹举基于“厥阴病欲解时”运用乌梅丸验案4则,以为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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