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道家,对养生有很多深刻的认识和体会,后世养生学家都曾予以借鉴,如晋·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中说:“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此句话在道教中原指通过修炼而达到极高的境界后,人可以“羽化成仙”,从而“长生久视”,生命不再受天地的约束。这虽然带有一定的迷信和幻想色彩,但从养生角度来看,“我命在我不在天”有其科学之处,可谓养生箴言。
中医养生学认为,人在母体中孕育之时,胎儿得自父母的“先天之精”,其数量和质量决定了个体一生的生命延续方向,新生命在母体中只有被动接受,无从干预。而出生之后,个体生命受到的各种扰动,无论来自于自身还是周围环境,都可以称之为“后天因素”。“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先天之精作用的正常发挥,从而使生命出现个体化的发展特征。若善于养生,这些内外因素大多我们可以调控。“先天之精”与西医所谓“基因遗传”有些相似,而其对生命的决定性作用,又像是主宰生命的某种“天命”。那么,是“基因”之“天命”对人长寿的影响大,还是“后天因素”对寿命的影响大呢?换言之,我们的生命主要受“天”控制,还是由“我”主宰呢?
“兼听则明”,让我们听听中医养生学之外的声音。三国时的曹操早就指出“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当今世界卫生组织更明确提出:人类长寿的因素中,医疗因素占8%,气候因素占7%,社会因素占10%,遗传因素占15%,还有60%是自己个人的生活方式、个人心态对生命的影响。可见,“我命在我不在天”,洵乃真实不虚之言。
那么,这句话如何落实在养生实践之中呢?首先,当正确面对“先天因素”。不可否认,生命终究还是要受到一定的“先天因素”影响,但绝不能为之消沉,当奋起养生,呵护生命。宋太宗赵光义曾有诗曰:“升降自然随我命,莫教虚度几光阴。”人生本就苦短,“一寸光阴未可轻”。其次,养生尤当重视“后天”,活出“养生”态。前述世界卫生组织的结论,已经明白地告诉我们,后天因素对长寿的影响,所占比例达85%。那么,及时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积极调控后天因素,让其有利于生命的延续,就是“我命在我”的精髓。至少应当尽量减少接触各种伤生损命的因素,此即东晋葛洪所谓“伤生之徒,一切远之”的道理所在。南宋文学家陆游更说“吾身本无疾,卫养在得宜”,突出“卫养得宜”。明代宫廷御医龚廷贤指出“人之寿夭,在乎调摄”,一丝一毫不可轻忽。
中医养生学虽然借鉴了道家“我命在我不在天”的养生思想,但从生命科学角度更赋予了其新的科学内涵,是养生中当谨记和遵循的重要原则。养生就在当下,就应该从细节做起;养生不靠天,不靠地,全靠自己,要将生命牢牢掌握在“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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