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是一种远离真理而误入歧途。每当你去思考关于任何东西,你就开始远离真理。我在这里,你跟我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开始思考关于我,你会开始进入一个连续不断的思想旅程,你越是进入思考,你就离得愈远。思考是一种逃离真实存在的一种方式,它给你一种内在的指示,它在你的头脑里给你一个途径,然后你就走在那个途径上。
我将一朵玫瑰花带到你的面前,然后你就开始思考,头脑立刻就说:「好美哦!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玫瑰!」或者:「我曾经看过几朵玫瑰也跟这个一样。」你会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思考下去,你的头脑也可能提出问题:「它到底美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可以下任何结论。
这个世纪伟大的英国哲学家之一穆尔(G.E. Moore)写了一本书叫做「伦理原理」(Principia Ethica),那本书以非常好的逻辑方式试图定义什么叫做「善」。在经过了两三百页的精简逻辑推理之后,他终于说出,很难去定义什么叫做「善」,到了最后他说,它是不能被定义的----但是是在经过两三百页的讨论之后。
最敏锐的头脑之一,一直继续以各种方式来尝试,它一再一再地敲这个门又敲那个门,而它终于达到一个结论说,「善」是不能够定义的----为什么?他说它就好象是一个简单的性质,他就好象黄色一样,你要如何来定义黄色呢?如果有人问你说:「什么是黄色?」你将会说:「黄色就是黄色。」你要怎么定义它呢?
一朵玫瑰就是一朵玫瑰。你要怎么定义它呢?如果你说它很美,你知道美是什么吗?曾经有人定义过它吗?不,他们说美是不能够被定义的。如果你将它跟其它的玫瑰相比?这朵玫瑰就是这朵玫瑰,它不是其它的玫瑰,你为什么要把其它的玫瑰带进来?
当你把其它的玫瑰带进来,你的头脑就混乱了,然后就有很多东西再你的头脑里,他们会变成一个障碍,那么这朵玫瑰就无法达到你。这朵玫瑰是真实的,它本来是可以穿透你的,它的芬芳本来是可以穿透你的。这朵玫瑰本来是准备好要扣你的心扉的,但是你却开始去思考它,等你回来的时候,那朵玫瑰已经不再那里了,因为玫瑰不会等待,它会凋谢。
一个哲学家会去思考玫瑰,而一个诗人会去感觉玫瑰。如果你必需决定的话,那么你一定会决定以诗人的方式,他比哲学家更能够碰触到真实的存在。而一个神秘家,他既不是去思考,也不是去感觉,他只是停留在玫瑰的「在」里面。因为感觉也是一种远离----没有像思考走得那么远,但也是一种走开。因为感觉也是一种微妙的活动。
一朵玫瑰在那里,你要跟它在一起,不要创造出任何活动,不管那个活动是微妙的,或是粗鄙的。思考是种非常粗鄙的活动,感觉是一种微妙的活动。但是你知道感觉能够变成思考,思考能够变成感觉。它们是可以转换的,它们互相离得并不很远。感觉是在要进入思考的途中,它或许就是思考的种子,或许只是刚萌芽,而思考是树木,但那个过程是不同的。心和头并没有
离得很远。事情是从心开始,然后在你觉知到它以前,它就立刻进入了头脑。
只要跟它在一起....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被显露出来,那么所有的门就是敞开的。没有问题,也没有答案,你只是变得跟真实的存在成为一体。思考,那么你就分开了;感觉,并没有那么分开,但也是分开的,连结在一起,但也是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