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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女”结婚以后——关注降温,生活平静

“艾滋女”结婚以后——关注降温,生活平静

  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两边,全是小摊贩——这个城市的很多居民区里,都有这样的占道经营菜市——住在附近的,多是收入不高的“干居民”(在贵阳话里,“干居民”指的是有城市户口、但没有固定职业和稳定收入者)。

  葛岳琴(化名)和阿明的新房,就在这片居民区的一幢旧单元楼里。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旧房子,因为是在一楼,阳台上还装着亮晃晃的铝合金窗。门上没贴喜字。敲门进去,外屋空荡荡的,角落里堆放着纸箱、木板之类的杂物,屋里的地砖是新近才铺好的,墙壁里埋了暗线,封上一层水泥,显得很刺眼,天花板上稀稀落落地甩着长短不齐的几根电线头。

  “没得钱了,房子只能装成这个样子。”葛岳琴解释说,“装修总共花了四五千块钱,有两三千块钱是我跟老四(指阿明)以前的积蓄,剩下的一部分是别捐献的。开始我们还以为,去北京开那个会,能赞助我们一点钱,结果都没得兑现,搞到现在,欠了做活路的一屁股工钱,三天两头就有上门讨债。”

  葛岳琴所说的“那个会”,指的是11月28日在京召开的中华预防医学会组织的艾滋病宣传教育研讨会,媒体大肆炒作的“颐和园完婚”,也是在同一天。

  依照北京某报的说法,11月28日对于葛岳琴和阿明来说“是个好日子”,这一天,他们在颐和园里穿上仿古衣装拍照,接受了记者送上的九朵玫瑰花,“两的笑脸在这一刻永远定格”。

  按事前的安排,葛岳琴应该出现在当天的会场上并作发言,婚期则定在很有纪念意义的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

  曾随两去北京采访的一位记者透露,开会前一天晚上,会议主办方突然通知葛岳琴,让她第二天不要去会场,也不用再参加会议了,因为,“你们俩的事媒体炒得太热,你们去,可能会冲淡会议的主题”。

  “在北京的那几天,随便买一张报纸,上面都能找到关于‘艾滋女’结婚的报道,铺天盖地。”这位记者说。

  在公众的窥视中作秀,这也许并不是葛岳琴和阿明预想中的婚礼。

  这样的作秀,之前还有过一次。“连我妈都觉得奇怪,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我们不是说要办得有多好,起码也要有个样子。我和老四登记那天,那些记者拿彩条往天花板上一拉,把我跟老四(阿明)拖到床上坐好,拍了照片就发表在报纸上,这个算什么结婚仪式嘛。我们本来只是想借开会到北京旅行结婚,(贵阳市的)卫生部门本来不让记者跟着去,(媒体)炒作得太那个了,正面的反面的都在乱写。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们(指记者)拍的那些照片都没有给我们一张。”葛岳琴说。

  和仓促装修的新房一样,葛岳琴与阿明的婚礼看上去更像是一场草草收场的闹剧,以至于登记结婚究竟是在哪一天她都记不清楚了。

  阿明从空空如也的衣柜里拿出结婚证来,上面的日期是“11月22日”。

  这个消瘦的男子又坐回床沿上看电视,沉默着。

  阿明的身体不好,他长期患有胸膜炎,去北京之前开始发低烧,至今未退。阿明说,“从北京坐火车回来,路上可能着凉了,身上一直觉得不舒服。”

  “从北京回来以后,一切都不太一样了。”阿明在此之前是出租车司机,他没有承包固定的车辆,主要是给别代班,“一个月下来,能拿到一两千块钱。从北京回来后的这半个多月,根本就没得call我,出不了车就没有收入。这也怪不得别个,朋友晓得以后忌讳嘛。”

  当地的一家电视台曾经播出过一期节目,其中有几秒钟的镜头没有用马赛克遮住两的脸部,而有两家外地报纸甚至刊载了很清晰的正面照片。

  现在有不少已经能认出他俩了。葛岳琴遇到过这样一件事:她到商场试衣,遭到营业员的拒绝,理由是,“你穿过的衣服,我们还能卖给哪个?”

  在阿明说话时,葛岳琴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包蛋糕,一块接一块地吃着。已近午时,他们还没有吃东西,外屋的电炉上烧了一锅水,家里还有些面条,葛岳琴拉开一个柜子,里面放着几袋面包,“我们两个一天就吃两餐,有时候只吃一餐。这些吃的东西,都是家里拿来的,还有那些锅碗瓢盆,是老婆婆(指阿明的母亲)给的。”

  “街坊邻居看到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都知道了。他们当面不讲,暗地里那些话都传遍了,反正从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我们两个现在连门都很少出,就呆在家里面看电视。有时候看看书。”葛岳琴说,自己正在读的一本书是《最后的宣战》,“这本书也是记者送的,作者也得了艾滋病。”

  葛岳琴开始磕磕绊绊地背诵起书上那些感动她的文字来:“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找到医院,我会很平静地告诉医生,我是一个艾滋病……”顿了一下,葛岳琴更正说,“……是一个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医生也会很平静地看着我。”

  对于自己所面临的麻烦,葛岳琴还算比较“平静”。“在北京,医生给我检查过,他说我这个病的指数不高,照这个样子还能活到五六十岁,跟正常也没有哪样区别。”

  这种“平静”或许还体现在小两口对未来的打算上。葛岳琴的想法是,“老四还有一套30多平米的房子,我们想拿它来找银行抵押,贷一两万块钱,开个音像店。我们以前做过这一行,手头还有点存货。”

  阿明的三哥隔三岔五会来新房看一看,据他说,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和老四往来了”。

南方周末

2002.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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