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刘松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大姑娘了,岁月无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皱纹,两鬓的头发花白了,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可她心灵最深处,依然铭刻着关于毛岸英永不磨灭的记忆。
从小就叫毛泽东“爸爸”
刘松林那时才7岁,在延安,她参加主演了一部叫《弃儿》的戏,扮演一个共产党员的遗孤。由于与角色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刘松林演得很投入,也很感人。毛泽东看了以后非常激动,马上派人把演戏的小姑娘叫来。当看到聪明可爱的刘松林之后,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还将她认作干女儿。从此,刘松林一直很亲昵地称呼毛泽东为“爸爸”。
可刘松林童年日子并不好过,十一二岁就跟着妈妈和妹妹一起开始了逃亡生涯。她们从延安辗转到了兰州再到了新疆,后来被新疆的地方军阀扣下,关在监狱里,一关就是4年。直到1946年,在周恩来斡旋下,刘松林和母亲、妹妹才幸运地回到了延安。那一年,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毛岸英的时候,她才16岁。
与毛岸英二见钟情
1946年的七八月,毛岸英刚从苏联回来不久。毛泽东知道刘松林和母亲已经从新疆回来,便热情地邀请她到家里玩。刘去了,但没有见到毛岸英,她很好奇,这个从苏联回来、喝过洋墨水的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回去的时候,李讷陪着刘松林从延河滩上往回走。这时,从山下来了一个人,瘦瘦的,高高的,破旧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很肥大。刘松林一见到他,就有预感:“这就是毛岸英。”事实上,这个人真的是毛岸英。
之后,在毛泽东的家里,刘松林与毛岸英还碰过几次面。但刘松林一直认为自己文化程度太低,所以即使见到毛岸英,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和来往。她只依稀地记得,毛岸英是个大哥哥,也是一个比较健谈的热血青年。后来她参了军,跟部队去了安塞,便和毛岸英失去了联系。
再一次见面是1948年,在西柏坡。当时刘松林已从学校毕业,住在平山上,等候着分配,而毛泽东也住在西柏坡。有一天,刘松林去看毛泽东,正好毛岸英也在。刘松林提出自己已长大了,可以参加工作了。可毛泽东要求她再念中学,把基础知识学扎实一些。毛岸英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刘松林听了,决定再回到中学读书。而他们之间的爱情,也在交谈中慢慢地萌芽了。
简单的结婚仪式
现在想来,类似的成长经历也许正是他们两人相互吸引的原因。刘松林和毛岸英一样,从小就受到监狱生活的折磨,一个失去了父亲,一个失去母亲。两人总是特别理解对方的情感,相互了解,所以,彼此很快就走进了对方的心里。
而对于婚姻,毛岸英总是说“先国家后个人”。当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过后,他才决定就在10月份里结婚。婚礼是10月15日在中南海里举行的。那时,毛泽东把女方的客人一并请了过来,婚宴只摆了三桌,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庆祝。“那时的婚礼没有说是谁主持,倒是周总理讲了不少话。”回忆起当初,刘松林的心里甜滋滋的。
李克农腾出了一间办公室,给这对新人当新房,就连被褥都是李克农给借的。作为长辈,毛泽东给小两口惟一的礼物是一件穿过的大衣,他说:“白天岸英可以穿,晚上你们俩盖,都有份。”
牺牲的消息瞒了两年
1950年,毛岸英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但他却不能对新婚的妻子说明实情。那年10月14日,刘松林进医院要做阑尾炎手术。毛岸英到医院看望刘松林,开始什么话都不说。两人沉默了好久,刘松林隐约地猜测: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毛岸英开口了,说他要出差,如果收不到他的信不要着急。临走前,毛岸英给刘松林提了三个要求: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完成学业;每个星期都要抽空去看望父亲;替他照顾好弟弟毛岸青。刘松林含着泪一一答应了,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的诀别。
毛岸英的离开是秘密的,即使身边的亲人也不清楚。而刘松林就那么一日复一日地等着丈夫回来,她没有想到毛岸英会牺牲在战场上。直到1953年8月,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跑去问主席:“岸英怎么了?”主席看着她,沉痛地说:“他已经死了!”这时,毛岸英已经牺牲了两年多了。
赴朝鲜扫墓寄托哀思
就在毛岸英赴朝鲜的一个月之后,年仅29岁的他牺牲在那个遥远的、被炮火烧焦的异国土地上。作为父亲,毛泽东也是在两个月之后才得到消息。
毛泽东怕刘松林一时接受不了,曾经多次给她做铺垫:有次,就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这位伟大的父亲在刘松林面前细细述说他家里为革命牺牲的5个人,一点一滴地说着,整整说了四个小时。他最后仿佛是在暗示地说:“总之,干革命就是要牺牲的。”
1959年,毛岸英已经离开足足八个年头了,刘松林提出要到朝鲜去扫墓。看到毛岸英的坟墓后,刘松林死心了,这时她才相信他真的走了。刘松林为自己的迟来而愧疚,毛岸英躺在冷冰冰的石头底下已经那么多年了,她才去看他。思念、痛苦、愧疚,各种情感加倍折磨着刘松林。离开墓地之前,刘松林在地上捧起一把土,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起来,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也就在这一年,毛泽东跟她谈到了再嫁。刘松林没有反对,但她需要的是一位豁达的丈夫,一位能容下她心里还有对前夫思念的丈夫。
这个人就是杨茂之,刘松林口中的“老伴”。“他很理解我,从来不干预我心中对毛岸英的感情。”刘松林动情地说,“这是很难得的。”
对于“老伴”,对于这个让她真正过上了幸福的家庭生活的男人,她一直都非常感激,正如她所说的“从平凡回归到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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