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病是以突然昏仆、不省人事、口眼歪斜、半身不遂、语言謇涩等为主要症状的疾病。“中风”最早出现于《素问·风论》的“饮酒中……入房汗出中风” ,但不是病名。汉代张仲景《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法上》曰:“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首次将“中风”作为病名提出。
《灵枢·九宫八风》记载:“其有三虚而偏中于邪风,则为击仆偏枯矣。”两汉时期仲景云:“夫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中风使然。”华佗曰:“心脾俱中风,则舌强不能言也,肝肾俱中风,则手足不遂也。”宋陈无择认为:“人中邪风,鲜有不致毙者。”先秦至两宋的医家均认为“中风”之病因乃外风所致;金元时期医家发现“小续命汤”治中风无效,则出现丹溪的“痰湿生热”,东垣的“本气自病”,完素的“心火暴甚”,大多认同内因致中风的观点;明清时代景岳提出“中风非风”而是“气血亏虚”的观点,叶天士提出“血虚不荣筋骨,内风袭络”的见地,王清任提出“气虚血瘀”的看法,近代张锡纯提出“脑充血”与“脑缺血”的见解。自先秦到近代,划为“外风”“内风”“气血两亏致瘀”及“脑充血与缺血”四个不同的认识阶段。而笔者的观点是:“中风非风,阳气大亏”。
典型病例
钱某,女,72岁,2011年10月17日初诊。患高血压约15年,常吃降压药控制病情,多年来,因高血压,顽固性头痛眩晕,胃痛等,在多家医院治疗,症状均未改善,吃黄芪口服液和古汉养生精,症状有所缓解。2011年10月16日上午10时,患者无明显诱因,突发口眼歪斜,眩晕,站立不稳,昏倒在地,语言謇涩,右半侧瘫痪,17日中午12点在广东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磁共振检查,头部左边严重脑梗,小便频数清长,大便干燥,3天未解,早起问话时神志略清,但不能说话,纳差;下午5~7点开始神志不清,脉沉细缓而无力,舌淡嫩,苔白厚腻,舌左边瘀斑瘀点较多。
诊断:中风(阳气大亏并大气下陷)。
方药:自拟大温阳补气汤方合升陷汤以温里升阳,大补元气。药用红参(另煎兑服)50g,党参50g,炙黄芪250g,白术30g,山药30g,升麻20g,柴胡20g,桔梗20g,蜂蜜50g(冲服),茯苓20g,制附子80g(先煎3小时),肉桂20g(后下,煎20分钟),干姜20g,大枣35g,熟地30g,阿胶30g(烊化),川芎30g,鸡血藤50g,炙甘草30g。3剂,煎2次混合,均分4次,饭后半小时冷服。
口服:复方丹参片、血塞通片、毛冬青片,用量按说明加50%量服用。
10月20日2诊:体温36.4℃,BP:160/90mmHg,脉沉细稍有力,口眼歪斜好转,躺在床上手脚能上抬50cm左右,小便减少,大便正常,眩晕消除,其他症状仍然存在,无新症产生。方药:原方去柴胡、桔梗,加毛冬青60g,红花20g,三七粉20g。
10月25日3诊:体温:36.7℃,BP:150/85mmHg(停服降压药),脉沉缓稍有力,大小便正常,但只能听清50%左右,神志清醒,舌部瘀血点条消失大半。方药:中药去升麻,附子减40g,黄芪减100g,去肉桂,加丹参30g。输液用药不详,续用5天。
10月30日4诊:体温:36.8℃,BP:130/80mmHg,后期只需保养调理即可。自拟小温阳补气汤方:党参30g,炙黄芪100g,白术20g,山药20g,升麻20g,茯苓20g,制附子30g(先煎90分钟),桂枝20g,熟地20g,川芎20g,鸡血藤30g,黄精20g,炙甘草20g。5服,水煎服。
医嘱:以后不宜过于劳累,生活稍注重营养,起居有规律,善后收功。
按:“中风”非风,乃阳气大亏也,故立“大温阳补气汤”以治之,气为一身之主,有气则生,无气则死。“血虚则不仁,气虚则不用。”所以半身不遂之病因,既非外感中风(因无表症),又非内痰火郁滞(无痛症),而是气虚不用所致。气既是组成生命的基本物质,气生万物,又是人体各种功能的动力,气大亏,推动无力,头为身之末端,推动之力更弱,故头部血管瘀阻梗塞,因此必用大量中药红参、党参、炙黄芪、白术、山药、蜂蜜、大枣、炙甘草大补气血而修复气的推动功能,以治其本,为君药;血为气之母,故用大量熟地、阿胶、龙眼与食疗补中化血,补母载气,充养脑神经脉,为臣药;大量刺五加、红花、丹参针剂与川芎、鸡血藤、毛冬青、三七粉、红花、丹参片、血塞通片、毛冬青片、芪参胶囊活血化瘀通梗,为佐药;升麻、柴胡、桔梗质轻性升,可将下陷之阳气提升至中上焦,气性属浮,火促气行,故伍附、姜、桂,温里生火以助提升之功,使诸药直达病灶而消除眩晕与眼、嘴、手、脚障碍,为使药。诸药合用,共奏大补元气、温阳化瘀通络之功效,使各种障碍功能恢复正常,所以该患者从“中风”至恢复正常,用时15天左右。临床以辨证论治为准,不可随意效仿。 (曾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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