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和养生,古人早有关注。 晋代嵇康与人论辩时,写下《难宅无吉凶摄生论》和《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强调住宅和人健康长寿的关联。有人质问嵇康:“专气致柔,少私寡欲,直行情性之所宜,而合养生之正度,求之于怀抱之内而答之矣。”并片面认为:“善养生者,和为尽矣。”嵇康认为上述观点虽不错,“但谓全生不尽此耳。”“居必爽垲,所以远气毒之患”就是一例。“凡事之在外能为害者,此未足以尽其数也,安在守一利而可以为尽乎!”外界危害人体健康,影响人寿命的因素极其繁杂,不能以偏赅全。 嵇康指出,人们所以忽视居住条件对养生的作用和影响,是由于“药之已病,其验交见,故君子信之。宅之吉凶,其报赊遥,故君子疑之。”不能只守住药饵养生,否认住宅环境对养生的作用;只看到居住环境对人体的近期影响,否定长远效果。 居室并非愈高广愈适宜 居住地的内外环境是某些病种发病的客观因素。如寒暑不适是原始人类疾病的主要病因之一,他们寿命的短暂和所处条件的简陋密不可分。 人类社会日益进步的文明和群众创造的物质财富,促成了如所说“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的壮大宫室。但高楼大室于人体健康的心理和生理并不完全适应。《尸子》记载:“高台不处……大室多阴,故皆不居”有一定道理。居住在高处,上下不方便,且易发生伤残事故。鲁哀公居室甚大,公仪子谏曰:“室大众与人处则晔,少与人处则悲”,“愿公适之”,建议建造大小适中的宫室。 住宅的布局、配置、大小、结构等,要虚实平衡和阴阳协调。《黄帝宅经》论有五虚五实。该书肯定了住宅大小与养生的关系,认为“计口半造,必得寿考”。住宅的高低、明暗,都应适中,不能失之偏颇。《天隐子养生书·安处》记载:“屋无高,高则阳盛而阴多;屋无卑,卑则阴盛而暗多。故明多则伤魄,暗多则伤魂。人魂阳而魄阴,苟伤明暗,则疾病生焉。” 汉代董仲舒也总结:“广室多阴,远天地之和也,故人弗为适之。”过分大的宫室,违背自然界阴阳虚实平衡的规律。强烈紫外线的长期照射,是形成白内障等眼病疾患的主要原因。过于明亮的居住环境将损害眼神。所以燕居之室光线以适中为宜。文震亨说:“不可太敞,明净可爽心神,太敞则费目力。” 居室环境材料影响疾病康复 居室位置的高低、干湿、通风与否等,对疾病康复有影响。唐朝几代皇帝,都因疾病考虑改变居住环境。《西京记》载:“初高宗患风痹,以宫内湫湿,屋宇拥蔽,乃于此置宫。”这座宫殿即《旧唐书》和《资治通鉴》所说的蓬莱宫。《通鉴》载:“高宗以风痹,厌西内湫湿,龙朔三年始大兴葺,曰蓬莱宫”。 居室内部结构和装饰材料,也有其心理、生理和疾病疗养等多方面需要。香木是历代宫殿设计者和建造者的首选建筑框架材料。据《三辅黄图》载:汉未央宫以“文杏为梁柱”,“甘泉宫南有昆明池,池中有灵波殿,皆以桂为柱,风来自香”。汉武帝刘彻在长安城北阙内建造柏梁台,以“香柏为梁”。《李白传》中也有提到“玄宗坐沉香子亭”。除了梁柱用香料木材以外,“壁带”和悬楣都用香木。《陈书》记载,陈后主“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其窗牖、壁带、悬楣、栏槛之类,并以沉檀香木为之”。香木散发的气体,有沁心悦目,辟秽去邪的功效。 宫殿粉刷也常使用香料。西汉风行椒泥作粉饰材料。西晋石崇“以椒为泥”泥墙壁。《汉车千秋传》载“未央椒房”,师古注“椒房皇后所居,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秦汉以前,已知花椒辛温有毒,有散寒、除湿、杀虫功效。粉刷内墙壁,有卫生保健意义。除花椒外,也有用朱砂涂墙壁。朱砂甘凉有毒,安神解毒。《女红志》记载:“魏文帝宫人田尚衣,能歌善舞,多疾,文帝用朱砂涂四壁,以辟邪,谓之红壁。”魏文帝用朱砂涂壁也意在其保健。此外,尚有沉香红粉、胡椒、芸晖香草等涂壁。 室内颜色关乎情绪健康 室内装饰和家具的颜色,也与人情绪、健康不无关联。古人认为黑色最有利眼睛。因此,帷幕、屏风常用黑色。“凡视五色,皆损目,惟黑色,于目无损。李氏有江南日,中书皆用皂罗屏风,所以养目也。王丞相在政府,亦以皂罗糊屏风”。 现代住宅内外环境的卫生要求为冬暖夏凉,阳光充沛,空气清新,安静整洁。住宅小气候包括室温、气湿、气流和墙表面温四项卫生学标准。冬季室温以18±2℃为宜,夏季室温应在21~30℃之间。如果夏季室内有穿堂风,最佳风速在0.5米/秒左右。目前,很多国家也都使用天然动植物为材料,如木、竹为地面和内墙面材料,以及麻、丝毛地毯等。这既是回归自然的思想左右,也是预防医学等发展的产物。(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