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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到底有多少中医学校？很难作出一个准确的回答。瑞士传统中医协会（SBO-TCM）公布的是13个。这些学校，规模大的有学生数百人，小的也就一二十人，且多数不是纯粹的中医学校，只是包含中医专业，同时也讲授其他传统医学课程，如压脊疗法、顺势疗法、指压按摩等。有的甚至开设有西医的辅助专业，如牙科助理、物理疗法等。但是，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多数学校把针灸作为重要的，甚至是首要的专业。现今规模最大的几所学校，开办时间都可以上溯到上世纪80年代，即针刺麻醉卷起欧洲针灸热的那个时期。由此可见，针灸不仅引导了中医的海外发展，也对世界传统医学的复兴起到了带动作用。
笔者所在城市卢塞恩就有一所这样的学校，它的名字叫“Heilpraktiker”（意即“行医者”）。这个学校兴办于1985年。7年前，笔者曾造访这个学校。当时，学校在一个小山半坡的公寓楼里。那一个星期天，本以为进不去，却没想到大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学校里却并无一人。这算是瑞士“一景”，很多具公众场所功能的区域似乎都是不设防的，任人进入和参观。这个学校给人的印象就象一个现代洋私塾，袖珍到极致。整体面积不超过200平米，记得有2~3间小教室，每间有十来个学生座位，还有一个图书室、一个咖啡屋和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花园。然而，就这么几年，“行医者”快速发展起来，据称现有300多名学生，教职员工（主要是兼职）80余名，2014年还建成了一幢占地至少在1000平米的五层独立校舍。不要说师生人数，就是这幢大楼，都是瑞士不少职业学校很难具备的。
“行医者”开办之初，只是一个指压按摩学校，20年后的今天看来是“鸟枪换炮”了，开设的专业包括中医、印度传统医学（āyurveda）和欧式按摩。其中，中医是主要的，也是分得最细的，具体分为针灸学、推拿学、中药治疗学、中西结合植物治疗学、中西结合饮食治疗学、中医气功。相比之下，印度传统医学只有两个专业，阿育吠陀饮食学和阿育吠陀按摩术。欧式按摩下分的专业，称之手法似乎更恰当：经典按摩法、脚底按摩法、淋巴按摩法。这些“专业”在瑞士是分别发放毕业证书的，因为都可以单独执业。也就是说，一个学生只要修完一个专业，就有资格从事该专业的执业，成为针灸师、草药师或脚底按摩师等。当然，所修专业越多，便可兼而为之，扩大执业范围。
“行医者”所设专业中，“中西结合植物疗法”和“中西结合营养学”是很有意味的。注意，是中西结合，不是中西医结合。前者的德文名是“ Phytotherapie West-TCM”，Phytotherapie，指植物疗法；后者叫“Diätetik West-TCM”，Diätetik是饮食学或营养学。West即西方，TCM是中医的缩写。由此名称便知这两门课讲授的内容了。在具体的教学安排上，首先都是要讲中医基础理论。然后，中西结合植物疗法分别讲中药疗法和西方传统植物疗法，中西结合营养学则分别讲中医食疗和西方传统食疗。十分显然，这是一种中医学术的本土化走向，但这却顺应了这里的临床需求。
华人兴办的中医学校
在瑞士中医教育领域也有我们中国人的影子。笔者的一位同行朋友田力女士就是一位敢在海外吃螃蟹的“猛士”。她算得上是第一个用德语进行中医教学的瑞士华人。出身中医世家的田力，父母都是北京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她在完成中医高等教育后，先后在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所和北京世界针灸培训中心从事针灸临床和教学工作，堪称学验具备。20年前来到瑞士，开始艰难的海外创业。
2005年，田力创办了瑞士田氏中医研究院，这个研究院兼具临床和教学功能，其下有两个中医诊所，同时进行中医教育工作。其中医教育分两个方面：学历教育和继续教育。学历教育的方式和要求基本同于其它瑞士中医学校。学制约为2年，主要为308学时的中药方剂学理论教育、临床带教和实习，共举办了4期，每期10~15人。
继续教育主要针对正在执业的临床中医师，旨在提高他们的临床技能，跟上临床医疗的需要。在瑞士，包括中医师在内的各自然疗法师，每年都必须完成40~60小时的继续教育课程，执业许可方能延续。田氏中医研究院每年定期举办一期中医理论继教课程。学员包括中医师和兼职中医的西医师。教学内容包括中医内科学，中医妇科、皮肤病和临床针法，以瑞士常见病症和临床需求为核心，颇受学员（尤其是西医大夫）的欢迎。
脏腑辨证和方药理论是中医理论的核心内容，临床应用广泛，理论性较强，也是瑞士中医教育的一个薄弱环节。故此，田氏中医研究院在学历教育和继续教育中都以之为重点。在教学方法上，田力还将中药和方剂合并起来，通过方药功效进行归纳。在讲方剂的同时，联系讲述相关药物；讲药物之时，又深入讲解有关方剂。使学生在学习药理方义的同时，又知晓合药组方的技巧与规则。根据多年的教学体会，她撰写《中药方剂学》一本，此书于2005年由德国Hippokrates出版社出版。
现代中医教育对于古老的中医学来说是一个新的课题，海外中医教育更是新生事物。如何实现中医学术在世界范围的传承与发展，需要更多象田力女士这样的探索者和实践者。（蒋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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