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菖蒲化腻苔
正常舌苔是胃气充盛水液上潮,浅薄微白,不腻不燥,似有若无。厚腻的舌苔,尤其是消化系统疾患,拭之虽去,仍可再生,若兼有痰湿之邪者,则很难拂掉。在辨证基础上加入佩兰、菖蒲,祛浊以净厚腻,恢复味觉、增进食欲,收效颇佳。
佩兰舒肝郁、除陈气。《内经》谓其可去口中甜腻之味,对呕恶、时时嗳腐者用之,比藿香之味醇正,善于宣散蕴结。菖蒲有三种,都能辟浊驱秽、和中行滞,治湿邪中阻的口黏胸闷效果显著。其中石菖蒲长于健胃醒脾;水菖蒲芳香较浓,侧重祛湿豁痰;阿尔泰银莲花的根茎九节菖蒲,功专开窍回苏,然在净化厚腻舌苔方面,则疗效基本一致。
佩兰、菖蒲二药,辛苦配伍,可助胃运、温健脾阳,活泼气机,通过调畅内在阻通,获得化浊的效果,解除胸闷、促进食欲,令健康恢复。
单独使用佩兰或菖蒲,尽管净化舌苔有一定效果,但不理想,二味配伍,佩兰9〜18g、菖蒲6〜12g,则收效甚好。一般3〜6剂,多者9剂,湿浊之邪即化,气机便可展舒,厚腻的舌苔均逐渐消除。若退去缓慢,再加入苍术、厚朴、白蔻仁各6〜10g,辛开苦降。
放胆应用石膏
石膏入药,首见诸《神农本草经》,谓其微寒,宜于产乳。张仲景《金匮要略》以之与竹茹、桂枝、白薇、甘草配伍,枣肉和丸,治疗产后呕恶、烦乱。锡纯据此以为“其性纯良可知”,对适应症要放胆用之,“七八钱不过一大撮耳!”
临床运用此药主要把握两点,一是生用,非疮疡收口外敷绝对不能火锻;二是用量要大,如不打破前人习惯用量,则不易取得较好的效果。“用生石膏以治外感实热,轻者亦必至两计,若实热炽盛又恒用至四五两或七八两”,为避免“病家之疑虑”,采取多煎缓服法,无论单用或与他药同用,浓缩三四茶杯“分四五次徐徐温服下”。
受其启示,先生在实践中体会:
第一,师法《伤寒论》,不应株守吴瑭用白虎汤必须具备四大证的观点。从《伤寒论》所列白虎汤证条文可以看出,凡有热象者都能投用,如伴有口渴则加入人参。先生遣用石膏扩大其使用范围,其上承渊源即基于此。
20世纪50年代鲁北脑炎流行,先生曾参加医疗,大部分患儿均以白虎汤为主,只有1/3的病例参考了《疫疹一得》清瘟败毒饮,将君药石膏用到21〜60g,并未泥守《温病条辨》提出的大热、大渴、大汗、大脉之所谓四个标准。仅在“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方面,谨慎从事,当时尽管诊治病案不多,但大剂应用石膏约70%见效,根据具体情况,增入了薄荷、菊花、桑叶、牛蒡子、银花、连翘辛凉解表药,亦突破了“汗不出者不可与也”的信条。
第二,继承前人经验,广开大量应用石膏治法。在中国医学史上,将石膏大量用于临床者,首推明末缪仲淳,鼎革入法则为吴门的顾松圆、桐溪余霖、湖州江涵暾。淮安吴瑭也是用本药的高手,“绍兴赵大兄伏暑痰饮大喘”案,每用至500g,“期年间用至一百七八十斤之多”,闻者咋舌。
先生用石膏,无疑从先辈医家吸取了不少经验,凡遇外感时行疾患,温病邪入阳明,或内科杂证之有蕴热者,最喜以石膏为主,治某患者高热9日不退,清凉解毒药不效,证见寒热往来、气喘无汗、脉搏频数不已,按少阳病予小柴胡汤,服后症状略减,仍然无汗,热势不衰,乃于原方内加生石膏90g,水煎服,3小时一次,分3次服完,翌日复诊,遍体汗出,体温下降,减石膏为45g,又进一剂,即恢复正常。可充分说明石膏并非表证不解之禁忌药,“其性凉而能散,有透表解肌之力”,外感实热,“他凉药或在所忌,而独不忌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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