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园在《医学实在易》中有“伤食诗”:“嗳腐吞酸腹不舒,食伤平胃可消除,若还拒按宜承气,慎勿因循反致虚。”并谓:“徒用山楂、麦芽之类,则所伤之物,未能自下,聚于胃中,如酿酒一般,则胃气日见败伤。”这里提到了治疗食积用下法。 《金匮要略》中就有治疗食积(宿食)用吐、下两法。《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第十》第21~24条:“问曰:人病有宿食,何以别之?师曰:寸口脉浮而大,按之反濇,尺中亦微而濇,故知有宿食,大承气汤主之。脉数而滑者,实也,此有宿食,下之愈,宜大承气汤。下利不欲食者,有宿食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宿食在上脘,当吐之,宜瓜蒂散。 保和丸重在消导积食,大承气汤、瓜蒂散重在吐、下(排出)积食。单从祛邪角度看,后者的力量大于前者。当然后者对脾胃功能的影响也要大于前者。 积食,在上者宜用吐法,在下者宜用下法。倘已经错过了使用吐法的时机,而又不到使用下法的阶段,此时最宜使用消导之法。 清末医家唐容川在《血证论·食复》中指出:“仲景治食复,言有宿食者,皆主芍药、大黄,义取二物力能推荡。盖宿食不去,不独阻新食之进,且伤气壅邪,转生诸疾。故主大黄以速去之,以免伤其正气,胜楂、曲之功千万。医者须知此理,临证庶有胆识。” 应该说,楂、曲之消,大黄之下,各有所适应之确证,二者并无高下之分。倘执于经方,枯守下法,或只知时方,全用消法,皆为不善用方者。 笔者临证体会,治疗食积,需要使用吐法的机会极少。而过早使用下法或滥用下法,往往可伤脾损胃,常见征象是苔腻不易消退。多数情况下使用消导之法即可,但需把握消导之力度,必要时配用下法(尽量不单用下法)。笔者早期治疗食积腑实发热之患儿,用大承气汤,往往便通热退,立竿见影;但患儿苔腻不易消退,且精神会受影响。后多用保和丸加生大黄,或保和丸合大承气汤加减,也可起到便通热退之效,且苔腻多随之消退,精神不受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