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论四则·麻黄汤方》:“右四味,以水九升,
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这古文的大概意思是麻黄汤煎出总量二升半,先服八合,“余如桂枝法将息”,则也是视病情需要,再服第二、第三升(大体上也是每服三分之一)。古方煎煮大多如此。
我们现在的中药汤剂煎服,通常是一副药水浸
煎煮得第一次服用的药液,服完一次后,再加水煎出第二次药液。这样的煎服法是现煎现服,较为方便;古人的煎服法则是一次煎出,分次服用,这就需要另外贮放药液,稍有不便(印象中古人还有分次煎出,并合药液后分次服用的,则更麻烦些)。但相比较来看,现代煎服法,两次煎服的药液有效浓度是不一样的;而古人的煎服法则保证了每次药液的有效浓度的一致。后者当然更有利于治疗。因此,应该学习、沿用古人的煎服法。
治疗疾病之法
《史记·扁鹊传》:“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郑,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扁鹊曰:‘若太子病,所谓尸蹷者也。太子未死也。’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有间,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煮之,以更熨两胁下。太子起坐。更适阴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
扁鹊在还未见到病人时就断言“能生之”,除了他可能有过治“尸蹷(厥)”的经验外,重要的依据就在于中庶子回答中的“鸡鸣至今”。“鸡鸣”是自然界阴气渐退、阳气渐升的时段,此时才发生“尸厥”,则其人虽“厥”,内在阳气不足,但此时外在阳气的上升,则正可以给病者以阳气的支撑,因而扁鹊判断病者可治,且最终病人得以“复故”。
对这些古代医药认知文化给予提示,将使从事中医药行业的人的对中医药知识的形成、发展,有更多、更深的认识,从而更好地理解中医药知识体系。
语言色彩之异
《扁鹊传》:“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
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
《伤寒杂病论·序》:“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
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
“知物”,旧版教材曾释谓指“显示效验” 。按《史记索隐》:“当见鬼物也。” 即谓通鬼神。“异物”,有的教材注谓“指死亡的人”“指尸体” 。结合上条,这“异物”之“物”亦当指鬼物。所谓“异物”,在句中即指鬼魂。由此还连及“徒为啼泣”一句的主体,“异物”若按旧解,则该句被译为“活着的人白白地为他们哭泣”;若按新解,则该句当译作“(鬼魂)白白地为之哭泣”。张仲景此序要批评读书人不学医,当然应该是让死者自己后悔。
古文与文化
《华佗传》中华佗用蒜齑大酢治疗寄生虫(应是蛔虫)的案例,体现了药食同源的历史渊源,《伤寒杂病论·序》中“明堂阙庭”句,与《灵枢·五色》中同类词语的使用,体现着古代宫殿建筑词语应用于人面的特殊文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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