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死亡案件性质鉴定
案情
死者××为33个月男孩,患先天性左侧完全裂唇裂腭,不能吮母乳,只能喟奶,有时患伤风咳嗽,无其他病史,发育营养较差,体重仅9公斤。于1957年3月2日入广慈医院,准备作唇腭裂修补手术。入院后体温在38-39℃(肛温),白血球23500/立方毫米,中性61%(3月4日),11250/立方毫米,中性58%(3月5日),胸部透视未见异常(3月5日),于3月5日开始用青霉素5万单位。每6小时肌肉注射一次,至3月7日中午体温正常。3月8日上午施行裂唇修补手术,术前半小时用阿托品八分之一豪克皮下注射。术前15分钟用硫苛妥钠0.32克保留灌肠,于9时25分开始麻醉,用乙醚冲气麻醉,9时45分开始手术,经过情况尚好,出血较少。将近10时40分时发现病人有轻度发绀,心跳微弱,乃停止手术,准备给氧,数分钟内心跳呼吸停止,瞳孔散大。即予人工呼吸,肾上腺素心腔注射,切开胸腔作心脏按摩气管插管,给氧等急救,终因无效而于下午时死亡。
评析
尸体外表检查
死亡身长70厘米。尸斑红色,位于仰卧位之下垂部,尸僵存在。发育正常,营养尚好,皮肤淡黄白色。全身淋巴结无肿大。头颅无破损,头发分布正常,头向右侧歪。斜右脸肿胀呈紫红色。角膜混浊,瞳孔看不清楚,睑及球结合膜右侧显著充血,左侧苍白。两鼻腔及口腔有流动性血液流血。唇粘膜苍白,右侧嘴角稍下垂,左侧兔唇自唇缘至鼻孔,皮肤及唇粘膜共缝合5针。口腔粘膜未缝合,舌尖咬住于牙齿之间。左胸乳头上方有一水平切口长6.5厘米,已缝合9针。左胸第5肋间靠近胸骨左缘有一针孔,腹部及背部未见异常。左上肢肘静脉附近有一针孔。左侧内踝有一切口长1.2厘米,已缝合,指甲及趾甲呈轻度青紫色。外生殖器及肛门未见异常。
剖验
腹腔:打开腹腔,有明显乙醚气味,无积液。皮下脂肪淡黄色,厚1厘米,腹膜光滑,大网膜无粘连,各脏器位置正常,横膈高度左侧位于第4肋间,右侧位于第5肋骨,肝脏下缘左侧位于剑突下4厘米,右侧位于锁骨中线肋缘下2.5厘米。膀胱充盈。
胸腔:打开胸亦有明显乙醚气味。胸腺重15克,表面呈小点状出血。心包腔无积液。左侧胸腔有血色液体50毫升。左肺轻度萎陷,表面有出血斑块及小点,右侧胸腔未见异常,胸膜均无粘连。
心:重60克,外膜光滑,在左心室外膜下血管附近有散在的多量小点状出血。心肌柔软,内膜光滑,无出血点,卵圆孔已闭锁。各瓣膜均菲薄透明,其周径如下:三尖瓣6厘米,二尖瓣4.5厘米,肺动脉瓣3.5厘米,主动脉瓣壁光滑。
喉头:有少量流动性血液,由此窥视见左侧腭裂由软腭直到齿槽全部未愈合,声门附近软组织呈轻度水肿。
扁桃腺:无特殊。
气管:气管及两侧支气管主枝内有少量流动性血色粘液。
肺:左肺表面青灰色,叶间粘连,并有大块出血斑量度2×2.5公分,其周围有许多点状出血,最大者直径0.5厘米,内侧有一5×3.5之出血斑,肺门附近有2.5×1之出血斑,上叶下部有一2.2×1.2出血斑,切面紫红色,柔软,组织较紧密。右肺表面青灰色,中叶气肿显著,呈淡红色,未见出血斑点,切面在上叶肺门附近组织较紧密。肺门淋巴结不肿大。
脾:重50克,量度8×5×2.2,表面青紫色,被膜皱缩,切面暗紫色,淋巴滤泡肿大。
肝:重400克,量度17.5×7.5×4.5,表面浅红黄色,光滑。切面黄色,小叶结构清晰,中等硬度,胆囊无异常。
胰:未见出血,坏死。
食道:未见异常。
胃:浆膜面光滑,内容为少量浅灰绝色粘糊块。粘膜无异常。
肠:未见异常。
肾上腺:左右共重4克,切面未见异常。
肾:左肾重45克,量度7×4×2.5。右肾重40克,量度6.5×4×2.5。两肾被膜均易剥离,表面平滑,切面皮髓质分界清楚,肾盂粘膜未见异常。
膀胱:有混浊之尿液充盈,粘膜薄而光滑。
脑:大小脑共重1000克,表面及切面无明显异常。
病理切片检查
胸腺:除充血外,未见异常
心:内膜及瓣膜无增生,心肌细胞结构完好,间质间及外膜未见病变。
肺:肺膜无明显变化,肺泡壁显著充血。肺泡腔内可见中等量的炎症细胞,其中多数为单核细胞,少数为多形核白血球,部份区域且可见渗出性出血。支气管腔内无异常,上皮完好,管壁充血,并有少量上述炎症细胞浸润。
脾:被膜无异常,淋巴滤泡较肿大,脾窦高度充血,未见明显之类症变化。
肝:被膜及门脉区结缔组织无增生,小叶结构尚清楚,肝窦扩张充血,肝细胞呈中等度弥温性脂肪变。
胰:未见异常。
肾上腺:未见出血或坏死。
肾:肾小球毛细血管丛充血,曲管上皮混浊肿胀,间质充血。
胃:粘膜层完整,粘膜下层、肌层及浆膜层均未见异常。
肠:除回盲部淋巴滤泡增生外,未见其他异常。
喉:粘膜上皮完好,粘肛下层充血,结缔组织疏松,并有中等量淋巴细胞浸润。
脑:脑膜及皮髓均未见异常。
诊断
(1)轻度小叶性肺炎、支气管炎。
(2)轻度咽喉炎。
(3)肝脏弥漫性脂肪变。
(4)左侧先天性唇裂(已手术逢合)和左侧先天性腭裂。
结论
死者系由于患有小叶性肺炎,不忍受手术中麻醉剂对呼吸及心脏的抑制作用而致死。患肺炎是不适于麻醉的,但因病变弥漫而轻微,在临床医师体格检查及X线透视时是难检查出来的。根据死者发烧情况,广慈医院医生曾作白血球计数及分类,胸部透视等检查,并用青霉素控制感染待体温恢复正常后再施行手术是可以的。至于手术经过,均按常规处理,病孩发生变化后急救等措施亦是负责的,因此尚不应对死亡负责。病孩在临床上虽出现呼吸道感染的症状,而体弱的不孩,上呼吸道感染并发肺炎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此外,该病孩患唇裂腭裂,并不是很急的手术,如该医院有关医师警惕性较高,再观察几天而动手术,就不致引起本案不幸事故。我们认为这是缺憾,值得吸取教训的。
2002.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