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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是中医学理论中非常重要的概念，为人体 最根本、最重要的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 活动的原始物质和原动力，是人体脏腑机能的综合 体现 ［1 ］ 。元气也是中医学理论中较为模糊的概念， 相关研究不论从深度还是广度上均未达到其应有的 状态 ［2 ］ ，至今仍缺乏能够客观科学地观测中医元 气的指标。中医学概念的内涵相当丰富，其实质并 非一个或几个现代医学指标就能揭示。相比之下， 寻找合适的生物标志物对中医学概念进行客观的观 测或许更加容易实现。我们通过查阅大量文献，发 现中医学元气与甲状腺功能存在一定的相关性，遂 推测这或许将为观察和衡量机体元气提供一个可 能，现将二者的相关性阐述如下。 1 生理方面的相似性 1. 1 生成与分布 《难经·三十六难》曰 : “命门者……原气之 所系也。 ”元气禀受于先天，先天之精化生的元气 生于命门，肾中先天之精禀受于父母的生殖之精， 胚胎时期即已存在。现代医学研究证实，人类甲状 腺发育起源于妊娠第 3 周，甲状腺滤泡组织在 10 ～ 12 周发育完成 ［3 ］ 。可见元气与甲状腺在生成方面 表现出一致的先天性 。 《难经·六十六难》曰: “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 脏六腑。 ”明确地说明三焦是人体元气 ( 原气) 升 降出入的道路，认为元气经命门- 三焦- 经络- 脏腑体 系运行，通过三焦，沿经络系统和腠理间隙循行全 身，内而五脏六腑，外而肌肤腠理，无处不到 ［4 ］ 。 甲状腺是人体最大的内分泌器官，其主要功能是合 成和储存甲状腺激素。甲状腺激素在甲状腺合成 后，从甲状腺滤泡中释放入血，随血流达到全身各 处，通过经典核受体作用途径和非经典核受体作用 途径发挥其生理效应。元气与甲状腺均经由一定途 径循行至全身各处而发挥生理功能，且现代中医药 研究显示，元气循行所赖之经络与甲状腺激素运输 所赖之血循有着高度的契合性。 1. 2 功能 1. 2. 1 促进生长发育 元气与甲状腺在促进机体的生长发育方面均具 有重要的作用。中医学认为，人体元气的盛衰变化 与生、长、壮、老、已的生命自然发展规律密切相 关。从胎儿开始，元气以先天之精为基础，得到后 天之精的补充而逐渐充盛，促进生长发育。从婴幼 儿成长到青壮年，元气化生充足，机体发育，形体 壮实，筋骨健强，同时产生了天癸，具备了生殖能 力; 进入中老年以后，由于生理性的自然消耗和病 理性的异常损耗，元气逐渐显示出衰惫之态，形体 也就相应出现衰老之象，而生殖机能也渐渐衰退直 至丧失; 待到元气衰亡，生命也就终止。与此相 应，现代医学认为，甲状腺激素在胎儿发育中也具 有重要影响。妊娠 11 周之前，来自母亲体内的少 量游离四碘甲状腺原氨酸 ( T 4 ) 和三碘甲状腺原 氨酸 ( T 4 ) 对人类胎儿的早期脑发育非常重要; 妊娠 11 周以后，胎儿则主要依赖自己的甲状腺分泌激素。若胎儿期缺乏甲状腺激素，大脑发育和骨 骼成熟会明显受到损害，导致呆小症 ［5 ］ 。 1. 2. 2 激发脏腑功能 元气与甲状腺对人体脏腑 组织器官均表现出显著的激发作用。元气通过三焦 和经络布散全身，全面地促进和调控全身各脏腑经 络形体官窍的生理活动 。 《医贯》云 : “心无此， 则神明昏，而万事不能应矣; 脾胃无此，则不能腐 熟水谷，而五味不出矣; 肝胆无此，则将军无决 断，而谋虑不出矣; 肾无此则无以作强，伎巧不出 矣; 膀胱无此，则三焦之气不化，而水道不行矣; 大小肠无此则变化不行，而二便闭矣。 ”现代研究 证明，T 3 可以直接作用于心肌、血管平滑肌和内 皮细胞，甲状腺激素对心脏有正性肌力和正性频率 的作用 ［6 ］ ; 甲状腺激素还是胃肠道黏膜生长和分 化的调节物，它能激活一些靶基因的表达从而调节 细胞的增殖分化和凋亡 ［7 ］ ; 对成人、儿童心脏手 术和心脏移植术后低 T 3 状态者的大量研究证实， T 3 治疗可改善术后血流动力学和心脏功能 ［8 ］ 。 1. 2. 3 温煦机体功能 元气与甲状腺均表现出对 机体体温的稳定和维持作用。中医学认为 ，“气主 煦之，血主濡之” ，元气是人体热量的来源，人体 需要元气的温煦维持恒定的体温 ， “血得温则行， 遇寒则凝” ，人体的血和津液等液态物质都需要元 气的温煦才能正常的循行运行。现代医学认为，甲 状腺激素具有明显的产热效应，甲状腺激素的产热 效应主要发生于心、肝、肾及骨骼肌，甲状腺激素 既可以影响到机体的适应性产热，也可以影响必然 性产热 ［9 ］ 。 2 病理及治疗方面的相关性 2. 1 甲状腺疾病 甲状腺功能减退症 ( 简称甲减) 是由多种原 因引起的甲状腺激素合成、分泌或组织利用不足导 致的全身代谢减低综合征，以甲状腺激素的生物效 应不足为特征，多见怕冷无汗、表情淡漠、颜面水 肿、反应迟钝、食欲减退、疲劳乏力、记忆力下降 等表现。目前临床主要采取甲状腺激素制剂替代疗 法，常需终生服药 ［10 ］ 。本病属于中医学 “虚劳” “水肿”等范畴，辨证多属脾肾阳虚、痰湿内停之 证，脾肾阳虚尤其肾阳虚是本病的主要病机 ［11 ］ 。 梁军等 ［12 ］ 提出，虽然甲减患者表现出阳虚的征象， 但病理实质是 “无阴则阳无以生” ，因此，临床辨 证时，在肾阳、肾气不足的症状外还必须观察肾阴 不足的表现。元气乃肾精所化，是生命的根本，其 运动的表现形式有阴阳两个方面，是谓元阴、元 阳 ［13 ］ 。先天元阳，振奋一身阳气，阳气虚衰，化 气不及，无力温煦蒸腾则怕冷无汗，无力鼓动运化 则精微不化、水湿不行而乏力水肿 ［14 ］ 。故根据本 病的发展规律，结合临床实际，多以温阳益气、活 血化瘀、化痰行水治之，但原则仍以温阳益气为 主，常选用巴戟天、仙茅、附子、干姜、党参、肉 桂、黄芪等温阳补肾益气方药 ［15 ］ 。 2. 2 非甲状腺疾病 临床所见不以甲状腺为原发疾病的重症患者发 生急性、慢性体内甲状腺激素水平下降至正常参考 值以下，称为非甲状腺疾病综合征 ( NTIS) ［16 ］ 。 NTIS 多见于重症感染、严重创伤、烧伤、饥饿状 态、慢性营养不良以及心、肝、肾、肺等全身多脏 器衰竭 ［17 ］ 。研究证实，在危重患者中甲状腺激素 的降低程度与个体死亡率呈正相关 ［18 ］ 。许多严重 疾病、创伤患者可引起甲状腺激素水平变化，与病 情有相关性，甲状腺激素水平可作为预后的观察指 标 ［19 ］ 。研究显示，游离 T 3 浓度降低可预测死 亡 ［20 ］ 。更有研究显示，在未经选择的 ICU 患者中， 游离 T 3 是预测死亡率最为有力的独立预测因 素 ［21 ］ ; 另有研究发现，肝癌小鼠甲状腺激素水平 在肿瘤发生后下降 ［22 ］ 。上述资料说明，甲状腺激 素水平的变化与患者基础疾病的严重程度及病程有 一定关系。元气亏虚为百病之源 ， 《黄帝内经》 曰 : “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 ，“正气存内，邪不可 干” 。明代医家萧京在 《轩岐救正论》中也说: “六气之入，未有不先于元气虚弱，以致卫气不能 卫外，而任邪气侵卫，营气不能营内，而任邪气攻 内也” 。认为正气强盛，血气充盈，则人体内脏功 能正常，外邪无从侵入，疾病也就无从发生; 元气 亏虚，护卫肌表，防御外邪入侵的功能减弱是引起 六淫入侵的关键因素。元气损伤常见于先天禀赋、 六淫外感、疫气损伤、情志失调、饮食不节、劳逸 失度，以及手术、外伤、分娩、放疗、化疗等。人 体元气的盛衰变化与生、长、壮、老、已的生命自 然发展规律密切相关，待到人体的元气衰亡，生命 也就终止 。 《难经·十四难》有云 : “脉有根本， 人有元气，故知不死。 ”元气未败，即使病情较 甚，但生命之根本不绝，因而生机尚存，强调元气 之存亡关系疾病转归预后 ［23 ］ 。研究显示，胃肠肿 瘤患者术后甲状腺激素水平的变化与术后机体元气 的变化在时间上呈现高度平行 ［23 －25 ］ ，用四君子汤 培补元气可直接抑制小鼠膀胱肿瘤的生长 ［26 ］ 。可见机体甲状腺功能水平与中医元气在非甲状腺疾病 的病理过程中也表现出相似的变化趋势，二者皆可 反映病情的严重程度和估计疾病的预后。 3 小结 中医元气理论是中医理论体系中非常重要的组 成部分，目前中医元气理论的研究不论从深度还是 广度上均未达到其应有的状态，这与 “元气”缺 乏客观明确的观测指标密不可分。如前所述，甲状 腺功能与机体元气在生理方面明显相似，在病理及 治疗方面密切相关，均广泛出现在多种病理过程 中，且均可反映病情的严重程度、估计疾病的预 后，甚至肿瘤患者术后的甲状腺激素水平与元气的 变化在时间上呈现出平行关系，这提示以甲状腺功 能测评中医学元气具有一定的可行性。本文从甲状 腺功能探讨中医学元气的作用，并不是要在中医元 气与甲状腺功能之间划上等号，更不是要将某一项 或几项现代医学指标当做中医元气的本质，而是希 望寻找一个科学客观的 “标尺”来衡量机体元气 的盛衰，以便客观测评机体元气的变化，为进一步 开展元气的深入研究奠定基础。 参考文献 ［ 1］ 王平 . 中医元气论［ M］ ． 北京: 中医古籍出版社， 2003: 90- 109． ［ 2］ 石和元， 王平． 中医元气理论研究的意义及思路［ J］ ． 中 华中医药杂志， 2014， 29( 4) : 1018- 1020． ［ 3］ 向光大． 临床甲状腺病学［ M］ ． 北京: 人民卫生出版社， 2013: 9- 52． ［ 4］ 石和元． 中医元气理论与培元固本法治疗老年性痴呆 作用的研究［ D］ ． 武汉: 湖北中医药大学， 2014． ［ 5］ 吴恋， 于健春， 康维明， 等． 碘营养状况与甲状腺疾病 ［ J］ ． 中国医学科学院学报， 2013， 35( 4) : 363- 368． ［ 6］ 闫晓林， 彭军， 丁启龙， 等． 甲状腺激素的非基因作用与 心血管功能［J］ ． 中国临床药理学与治疗学， 2013， 18 ( 5) : 586- 591． ［ 7］ 令亚琴， 刘昕． 甲状腺激素 β 1 受体在胃癌组织中的表 达及其意义［ J］ ． 中华肿瘤防治杂志， 2006， 13( 2) : 124- 126． 作者：郑桃云 石和元 胡慧 王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