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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主女科》是清代医家傅山的代表著作，对中医妇科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傅青主女科》调经篇共14篇，载方16首，其中包含白芍与熟地黄的有8首，分别是“经水先期而经量多”条目中的清经散、“经水后期”条目中的温经摄血汤、“经水先后无定期”条目中的定经汤、“经水忽来忽断时疼时止”条目中的加味四物汤、“经前腹疼吐血”条目中的顺经汤、“经水过多”条目中的加减四物汤、“经前大便下血”条目中的顺经两安汤、“年未老，经水断”条目中的益经汤。由此可见，傅山调经喜用白芍、熟地黄。
《神农本草经》记载，白芍味苦、酸，性微寒，归肝、脾经，可养血敛阴，柔肝止痛，平抑肝阳。《本草拾遗》记载，熟地黄味甘，性微温，归肝、肾经，可补血养阴，益经填髓。二者配伍，养阴益血，治疗阴血亏虚诸证。然而熟地黄养血以入肾经填精益髓为主，白芍补血入肝经以养阴柔肝为主。熟地黄甘微温，白芍酸微寒，二者药性缓和，一补一敛，酸甘入阴，大补肝肾之血，正如《成方便读》中载：“补血者，当求之肝肾，地黄入肾壮水补阴；白芍入肝，敛阴益血，二味为补血之正药。”如此配伍，肝肾并补，滋水涵木，充分体现了“精血同源”之说。故凡肝肾阴虚所致的经水先后无定期、经水后期、月经量少、闭经、不孕等病证均可选用。
1 明理组方，用量合宜
《傅青主女科》书中组方用量重扶正、轻疏滞，药量大小悬殊[1]。白芍、熟地黄等补益之品用量较重。扶正为解郁之本，扶正药中尤以白芍为常用，配合当归、熟地黄亦不在少数。可见，气郁者，与肝有关，肝体阴用阳，用阳不及，气机不得条达升散，故致气郁。例如“经水后期”中的温经摄血汤，用熟地黄1两（九蒸）、白芍1两（酒炒）、川芎5钱（酒洗）、白术5钱（土炒）、柴胡5分、五味子3分、肉桂5分（去粗，研）、续断1钱。此方熟地黄与白芍用量较重，而柴胡用量较轻。方中熟地黄养血滋阴，补益精髓，温肾调经；川芎、白芍活血化瘀，养血调经；柴胡疏肝升阳；五味子固肾；白术、续断补肝肾，通行血脉。因此，此方可大补肝、脾、肾三脏精气和精血，除肝脏郁结。全方补中有散，而散不耗气；补中有泻，而泻不损阴。《傅青主女科》调经篇中含有白芍与熟地黄的8首方剂用量分析见表1。
注：1两=30g,1钱=3g。
2 注重炮制，突出药效
在《傅青主女科》调经篇中，傅氏所用白芍均为酒炒，熟地黄均为九蒸。白芍性微寒，酒性辛温通散，白芍经酒炒后可减轻其寒性，能增强其归肝经的治疗意义，增加养血活血的功效。地黄为凉血之品，九蒸后使其甘凉之性转为微温，滋阴补肾、益精填髓之力增强，亦能妨其寒凉伤胃。诸药炮制，不但能确保临证的安全有效，亦能减轻其不良反应，增加药物功效。例如“经水后期”条目中，傅山认为妇女月经后期的机制是由于寒邪客于经脉所致，寒伤冲任则经期延后。而“夫经本于肾，而其流五脏六腑之血皆归之”，月经来潮以肾气充足为前提条件。故治当在补益中温经散寒，方用温经摄血汤。方中熟地黄（九蒸）、酒炒白芍在补肾养血的同时，亦有温经的功效。
3 补敛并用，滋肾养肝
在女性肾-天癸-冲任-胞宫的月经机制中，肾气盛起到主导和决定性作用。肾气在女性生理病理中产生的影响不仅局限于月经，在胎动不安、滑胎、不孕等各种妇科疾病上，肾气都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滋肾补肾是妇科的治疗大法。而女子“以血为本”“以肝为先天”“肝藏血，主疏泄”说明肝有藏血和调节血量的功能，故在调经篇中应重视补肝肾、益气血、调冲任[2]。如治疗经水先后无定期之定经汤，傅山认为经水源于肾，经期提前或延后正是由于肾气时通时闭所致。肝为肾之子，肝气郁结会影响肾之气机的通畅。故治疗经水先后无定期宜从肝入手，疏肝气之郁结，即开肾之郁也。方用定经汤，取酒炒白芍30g，荆芥穗6g，柴胡1.5g，以疏肝解郁，养血柔肝；熟地黄（九蒸）15g，酒当归30g，酒炒菟丝子30g，以补肾补血养阴，调摄冲任，配合柴胡、荆芥疏肝解郁，使肝肾之气疏通，肝肾之精旺而水利；麸炒山药15g，茯苓9g，培补脾土。全方为肝、脾、肾同补，精、气、血同调之剂。
4 补血养阴，固冲调经
妇人以血为本，每月经水来潮易出现阴血亏虚之证。傅山认为，妇人经水过多系多次失血损伤机体，血虚胞脉失养而血不能归经所致。治当大补经血，引血归经。方用加减四物汤。取熟地黄（九蒸）30g，酒炒白芍9g，酒当归15g，酒川芎6g，四物汤为补血之品，可大补阴精，补血活血；土炒白术15g，黑芥穗9g，以健脾益气，引血归经；山萸肉9g，续断片3g，以补精血而行血止血；甘草片3g，以调和诸药。此方采用补血固摄、健脾益肾之法治疗，补中寓行，行中蕴调，调中有引[3]，共奏补血养阴、固冲调经之功。
5 小结
《傅青主女科》调经篇中，白芍、熟地黄的使用频次高于其他药物，且常配伍应用，这与其学术思想有较大的关系。该文列举的条文从药物用量、功效等方面对傅山的学术思想进行浅析，得出傅山注重肝、脾、肾及善调气血的结论。该书方药组方严谨，配伍得当，药物多炮制，可最大程度发挥其功效。而白芍与熟地黄配伍在于填精益血，乙癸同治，使精血互生互化，实为调经要药，也成为众多医家组方用药的理论指导。
来源：中国民间疗法 作者：赵芳芳 魏宏艳 宗惠
山西中医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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