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清(1884—1945),北京名医,初为教师,感国运多艰,兵乱频仍,瘟疫流行,遂潜心歧黄,自学成才。因成功救治乡间“哑巴痧”症,而名噪乡里。中年悬壶京城,多起奇疾,求诊者盈门,先生以寿世为怀,不分贫富,昼夜不拒。1945年8月,抗战胜利,消息传来,先生欣喜异常,大笑而逝,享年六十一岁。
时疫丹组方分析
在《王石清医话医案集》中载,王石清先生治疗疫病时,常自备“时疫丹”,一以救人,二以自全。我遍翻诸书,均未见著录。近日在整理其后人学医笔记时,偶然发现一张发黄的纸片,但见上书:“万全丹(时疫丹),主治:四时感冒,呕吐恶心,腹痛泻痢,痧胀中暑,疟疾寒热,开胃进食。服法:大人每次服一瓶,小儿五岁至十岁,服半瓶,五岁以下减半,再小再减。白开水送服。药品:粉甘草十两,佩兰叶二钱,香白芷三钱,广藿香三钱,薄荷冰五钱,麝香一分,硃砂二两,冰片二钱五分。”
时疫丹处方由八味药组成,配伍很有特点,略为之解。
甘草:甘草性味甘平,善于调和诸药,经方里近一半都有它,故有人以“国老”号之。甘草似乎只是个和稀泥、可有可无的角色,其实甘草也有其凌厉的一面,《本经》载:“(甘草)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气力,金疮 ,解毒。”陶弘景也说:“此草最为众药之主……是以能安和草石而解诸毒也。”《药品化义》云:“甘草,生用凉而泻火,主散表邪,消痈肿,利咽痛,解百药毒……此甘凉除热之力也。”此方以大剂生甘草为君,是取其清热解毒之用。
冰片:冰片乃“开窍辟邪之药也……然芳香之气能辟一切邪恶,辛烈之性能散一切风热。” (《本草汇言》)
中医对瘟疫的认识
中医对瘟疫的发病规律早就有认识。《素问·刺法论》记载:“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至明末吴又可《瘟疫论》云:“疫者感天地之疠气……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邪自口鼻而入……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非常准确地描述了疫病的致病因素、发病特征、传播方式和途径。
《温病条辨》云:“温疫者,疠气流行,多兼秽浊,若役使然也”。程钟龄在《医学心悟》中指出:“时疫之症,来路两条,去路三条,治法五条……”还总结出了“发散、解秽、清中、攻下、补虚”的治疫五大原则。
芳香辟秽是防疫治疫重要手段
芳香辟秽是中医防疫治疫的重要手段之一。常用的中草药有艾草、苍术、菖蒲、佩兰、白芷、藁本、甘松、良姜等。现代药理研究,这些药物除了能清新空气、驱逐蚊虫外,还具有杀毒除菌的作用。如艾草的有效成分具有广谱体外抗细菌、抗真菌以及抑制病毒能力;苍术提取物对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和黑曲霉、黄曲霉及甲型 H3N2、H5N1和乙型流感病毒有抑制作用。
中医防疫抗疫使用芳香药物,除内服外还经常采用焚熏之法,作空气消毒用。张山雷说苍术“芳香辟秽,胜四时不正之气,故时疫之病多用之。最能驱除秽浊恶气。阴霆之域,久旷之屋,宜焚此物而后居人。(《本草正义》)”罗汝兰《鼠疫汇编》载“避疫良方”以“苍术、菖蒲、雄黄、丹参、桔梗、白术、川芎、白芷、藜芦、皂角、川乌、甘草、薄荷、细辛、芜荑,生晒研末,火燃,避疫气。”近年有人用苍术、艾叶、桉叶三味中药,按等比例组方,用清水煮沸熏蒸30分钟,其3小时内的灭菌效果优于紫外线加过氧乙酸组。
瘟疫是人类面临的众多健康威胁之一,在历史上,与疫病的历次交战中,中医从未缺席过。远的不说,1917~1918年京畿大疫流行,先是鼠疫,后是霍乱。名医杨浩如、张菊人、陈企董、陈伯雅、孔伯华等人,深入廊坊防疫抗疫成功,后合作写出《传染病八种证治晰疑》,是近代难得的传染病防控经验汇总。上世纪50年代初期,新中国成立不久,面临着传染病的威胁,哈玉民先生举办预防医学班,组织北京市中医师学习防治急性传染病的现代医学知识,积极参与传染病防控工作,取得良好效果。
本次抗击新冠肺炎,中医药发挥了重大作用,我们坚信中医药将会为人类健康做出更大贡献。(姚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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