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戴上枷锁?

中医药方网 www.piccc.com 发布时间:2014-04-10

  《素问·奇病论》云:“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一句“甘者令人中满”让甘草与“中满”之症几乎绝缘。后来再有人发挥,苔腻不能用甘草,纳差不能用甘草。可惜把一个有“国老”名号的甘草,约束得伸不开手脚。

  《本经》记载:“甘草,味甘平,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力,金疮肿,解毒。”《别录》记载:“无毒,主温中下气,烦满短气,伤脏咳嗽,止渴,通经脉,利血气,解百药毒。为九土之精,和七十二种石,一千二百种草。”这样的记载里,甘草既治邪又扶正,何其了得?

  是什么时候甘草开始戴上枷锁?其中是否有什么冤情呢?

  在长期临床中,笔者对于脾在人体病态时的“缓冲调节”作用越来越重视,因此,处方时便越来越重视甘草。甘草色黄、味甘,入脾,为脾之正药。笔者将甘草的功效定位于“缓”——缓虚、缓急、缓激、缓毒。

  让我们来看一下上海中医药大学教授王庆其对甘草的认识:甘草泻心汤,用治于痞证及狐惑病。其中,《伤寒论·太阳篇》用治“腹中雷鸣,心下痞硬而满”,病机由于“胃中虚,客气上逆,故使硬也”。柯琴注云:“本方君甘草者,一以泻心而除烦,一以补胃中之空虚,一以缓客气之上逆也。”临床治胃病见脘腹胀满者往往以大队利气之药,图一时之快,有的可见效,有的见效而伤阴分,有的却无显效。国医大师裘沛然治脘腹满者,多以甘草、党参之属稍佐和胃畅膈之品,往往胀满若失。笔者前日遇上海中医药大学柯雪帆先生,亦有类似体会。

  故凡治病不可为套法及陈旧观念所局限,凡久病胃气虚所致不能健适者,大剂甘缓,但用无妨。小建中汤,甘草,甘温同用以立中气,总不离乎甘。

  《本草汇言》:“高元鼎云,实满忌甘草固矣,若中虚五阳不布,以致气逆不下,滞为满。服甘草七剂即通。”《本草通玄》说得更好:“《别录》云,下气治满,甄叔云,除腹胀满,盖脾得补则善于健运也……世俗不辨虚实,每见胀满,便禁甘草,何不思之甚耶?”以上两家,实乃经验之谈,若非临证,是不可能有此切身体验的。

  下面再来看一下王庆其讲的裘沛然临证经验:先生谓胃脘痛或腹胀或他病伴腹胀者辄用甘草,并与党参为伍,且用量较多,12~30克。云其导源于甘草泻心汤。……原方应有人参。可增强“胃中虚”的作用。至于其剂量:原方甘草用4两,古今度量有别,每难正确折算。但从与其他诸药比例可以推寻:甘草4两,黄芩3两,干姜3两,黄连1两,半夏半升,大枣12枚。

  如从甘草与黄芩用量比为4:3折算,黄芩目前常用9~15克,那么,本方甘草可用12~20克。如从甘草与黄连为4:1折算,黄连目前常用4.5~9克,那么甘草可用6~12克。可见先生用量颇切当。实践证明凡胃气虚所致的脘腹胀满用之辄效。

  《内经》所谓“甘者令人中满”,是禁实证腹胀而言。《别录》有载:“甘草温中下气,烦满短气。”也指胃阳不振诸证而言。我们后世用药每为俗套所误,以致约束了用药的思路,对前人经验,尤其如《伤寒论》之类经典未能刻意体察其中细微隐奥,又不能在实践中着意探寻,因而思路越来越狭窄,甘草用法即是一例。(以上两段文字整理自《杏林散叶—王庆其医话医案集》一书)

  笔者认为,王庆其转述诸前辈对于甘草的认识是正确的,可以纠“甘草令人中满”之偏。

  回想甘草生于干燥草原及向阳山坡,河岸砂质土壤等地,喜干旱,不喜水。这种特性不正与脾之“喜燥恶湿”合拍吗?

  人得五行之全,物得五行之偏。当人体运化不正的时候,以物之偏来纠人体之偏。这应该就是药物治疗疾病的机理。 在甘草的生长过程中,已经蕴含了“燥湿除腻”之性。于是治满不必忌讳甘草,特别是在中虚而满的时候。

  《汤液本草》云:“中不满而用甘为之补,中满者用甘为之泄,此升降浮沉也。……《经》云,以甘补之,以甘泻之,以甘缓之。”这似乎是现代所说的“双向调节”作用,为何可以双向调节?因为甘草首先是作用于人体的,作用于主管“缓冲调节”的脾,恢复脾的功能。“中满忌甘草”是一种直线思维,而“中满以甘治”是一种对人体主观能动性有所预期的系统、动态、整体思维。

  对于甘草与中满的话题先谈到这里,仅为刍探,希望有更多同道来共同研究、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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